并非只能宠爱武氏一个,他不是那样的人,怎会为了一个女人放弃自己多年来习惯的一切?这简直是天大的笑话。他只是……不喜欢在武氏不在的时候宠爱别的女人。仿佛印证了武氏的话,他就是个离不得女人的庸俗之人,那个女人会笑话他,眼神透出冷淡,认为他果然像她说的那般。没了武氏,他可以宠爱别人。呵,怎么会。他既承诺了武氏,便会对她好,即便宠爱别的女人,也不会让武氏看轻了去。何况,武氏对李氏有怨,此时万不是成全李氏的时候。否则那个女人还不气得找他算账?四贝勒不介意武氏找自己算账,但动着胎气就不好了。四贝勒隐隐头疼,愈发觉得自己养了个小祖宗。本该那个女人讨好他,看他眼色,自己却要时刻照顾着她的心情。果真是宠成习惯了。四贝勒沉着脸,道:“往后莫要再如此。”尽管不愿承认,四贝勒仍是不喜欢李氏那般姿态。他喜欢武氏放肆,却不喜欢李氏为了争宠与武氏一较高下。 乌烟瘴气的在别院里最大的好处是没有身份更高的人压在头上,武静蕊是这里唯一的主子,别院里的奴才都奉她为主,小心伺候,像对待福晋一样,点头哈腰,毕恭毕敬。肚子里的孩子是最大的依仗,也有四贝勒常来看她的缘故。但即便是假象,武静蕊也很满足,很高兴。没有人愿意为妾,得了这个身份,她没能力改变,但只要四贝勒的心在她这儿,别人就不能轻慢了她。连福晋瞧她不顺眼,也不能随便动她。十月金秋,落叶飘零,各色的菊花开的正盛。别院内正好养了许多的菊花,菊花香淡雅,醉人。四贝勒三日后要来,有太监来禀,说是几位郡王贝勒也要来,还会带家眷来此。别院内只有武静蕊一个女人,不好见外男,但不能没人招待女眷。福晋又不在此。幸好太监补了一句,说来的是几位爷府上得宠的姬妾,并非福晋侧福晋。武静蕊这才放了心。相当于几位爷带喜欢的小妾出来玩呗,既然是来玩,带福晋就不合适了嘛。但不能排除是几位爷提前知晓这里只有她一个格格,才只带了姬妾来的。各府的福晋怕是要气疯了。
她没什么招待女眷的经验,别院的管事很体贴地带了个熟悉这些的嬷嬷来帮她,是一个姓万的嬷嬷。万嬷嬷早年嫁了人,有两个女儿,一家四口在这里生活了多年,一边种着庄稼,一边打理这边的内宅。是这里的老人了。武静蕊担心此人有问题,后来才知晓这万嬷嬷原是府里的,因犯了错,才到了此处。但显然万嬷嬷在此处的身份不低,并非犯了错的样子。万嬷嬷自个先解释了,说是得了前福晋的恩情,才能在此得个活计,养活一家子人。武静蕊才知原来是受过乌拉那拉氏的恩惠的。四贝勒允许此人留下,还到她身边,自然是更没问题了。萨克达氏进府不久,还不至于手伸这么长。虽然来的是小妾,但因为是几位爷喜欢的小妾,可不能怠慢了。武静蕊将此事交给万嬷嬷,自己从旁看着。万嬷嬷也不敢让她劳累了,把事情安排地妥妥当当,最后才请武静蕊示下。武静蕊哪有示下不示下的?把人照顾好就成了。瞧这万嬷嬷的行事,还是挺有章法的,可见没少干这些。武静蕊就让如珠赏了她二两银子,笑着说,“辛苦嬷嬷了,我这两个丫头什么也不懂,还要劳您带她们熟悉熟悉,我也好省心些。”万嬷嬷不好推辞,收了银子,谦卑道:“格格言重了,这些都是奴才应该做的,您有什么吩咐尽管找奴才就成。”倒是个懂眼色的,没因为她格格的身份就流露出轻视或满不在乎的神情。三日后,天高云淡,秋风送爽,极舒服的。四贝勒与两三个兄弟骑着马在别院前停下。女眷在后头乘马车慢慢跟着。来的是诚郡王、五贝勒两个成年的皇子。年轻些的皇子还要读书,自是不能时时出来的。武静蕊带着万嬷嬷与其他奴才站在二门外,朝四贝勒和另外二人见了礼。诚郡王与五贝勒只是多看了两眼,没说什么,便与四贝勒去了书房。远远的,似有声音传来,“四弟呀,难怪你天天地往这儿跑,还真是金屋藏娇啊。啧,难得有个让你上了心的,这是怀第几个了?”听着是诚郡王慢吞吞的声音,带着些调侃。五贝勒自过来后就闷不吭声的,是个老实的,没这位这么多话。武静蕊发现除了那张脸让她迷惑,诚郡王此人在她眼里的形象已是大打折扣。不是因为他宠爱小妾,她自个还是小妾呢,这不能算她讨厌诚郡王的理由。也不是因为诚郡王的偏爱,让他与三福晋的嫡子承受了代价,他却能这般云淡风轻。其中真相如何,外人谁能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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