钮祜禄氏似被吓傻了,脸色惨白,僵硬如木头。原只是不甘心四贝勒被抢走而来添堵,身边的奴才却丢了命。谁能想到四贝勒会发这么大的火?四贝勒此举可谓是震住了全府的人。谁都觉得过了。但谁也不敢言语。钮祜禄氏早已被吓得腿软,是被人强行搀扶下去的。武静蕊愣了半晌,瞧见四贝勒回来,下意识缩了缩身子。四贝勒眼神闪了闪,上前拥住她,“吓着你了?爷没打算当你面如此,只是钮祜禄氏太过分,爷若不给些警告,便无法安生。”那也不用要人的命吧。即便钮祜禄氏再过分,那丫鬟是无辜的。哦,她忘了,古代人命如草芥,何况只是个奴才。四贝勒自然不放在眼里。武静蕊讷讷道:“就这样的小事,不至于吧。”她只是不喜欢四贝勒在她怀孕时去别处,不喜欢自己受着罪,他却和别人快活,希望这时候身边有人陪着。没想到会害了一条性命。眼睁睁看着一个人因为自己丢了命,这滋味……太难受了。习惯了四贝勒的温柔,忘了四贝勒是将来的皇帝,那个狠辣无情的雍正,从不知心慈手软为何物。过去种种皆是假象。但为了这样一件小事,也太过分了。她还怀着孕呢,他做阿玛的就不知道积德吗?四贝勒幽幽看她片刻,伸手拨弄她鬓边的发,“若不如此,岂能吓住那些人?事关爷的子嗣,爷不会给任何人机会。”不知是错觉,还是方才的事情太深刻,她仿佛看到四贝勒眼中依旧流淌着凉意。武静蕊垂下眸,不看他的眼睛,攥住他的一根手指,“孩子还小,爷别再这样了好吗?”便是心里知道古代人命不值钱,至少别当着她的面,多顾忌些她腹中胎儿。四贝勒凝视她片刻,嗯了声,“你和孩子好好的,爷便依你。”再被他这样吓一回,她和孩子还能安然无恙吗?武静蕊很想反驳,终究没做声。“经此一事,钮祜禄氏不敢再烦你。不喜欢无须忍着,不想见也无所谓,没有旁人打搅,给爷好好养着,不许胡思乱想。”男人的语气温柔中藏着霸道,似安抚,又不完全是。武静蕊乖巧应了。体会了他的狠,便生了怯意,尽管这狠并非针对她。“还有,妾身不会再骗爷了。”武静蕊仿佛很怕,很委屈。
“瞧你,爷说你了?”四贝勒捏捏她的下巴,“没让你拘着,该如何还是如何,只是往后不许再拿身体说事,惦记爷就说一声,爷自会来看你。”武静蕊呵呵笑了两声。说的好听,要她直接说想他了?那些女人还不撕了她。虽然那些人早就想撕她了。但她还是不能太明目张胆不是,总得做做样子。四贝勒道:“今儿没叫你避开,是爷不好,以后不会了,莫要害怕。”安抚好了她,四贝勒去用膳,然后盥洗更衣毕,才回来躺下,重新将她拥入怀里。“瘦了许多,想吃什么,吩咐膳房,再瘦下去,爷不饶你。”话是关心,却也是命令。武静蕊很是顺从,“妾身记着了。”四贝勒很满意她的回答。一时气氛还算温馨。四贝勒忍着体内燥意,慢慢闭上眼睛,终究美人在怀,无法做到无动于衷。武静蕊尚未睡着,始终放不下今日之事,察觉四贝勒不安分的手,气呼呼地躲开来,“爷怎的还不睡?”四贝勒沉着脸,“如何睡得下?别动。”将她紧搂至怀里。“爷最好还是忍着。”她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她怀孕期间可不负责灭火。四贝勒眼眸一黯,这女人,又在试胆子了。他自然不会伤害她腹中孩子,但要他忍着,又万难做到。罢了,念着她体弱,四贝勒到底忍下了。过去从无人敢在四贝勒眼皮子底下闹得太过,四贝勒不喜欢别的女人,却也不曾对哪个女人下这么狠的手。无论在外如何,四贝勒对自己的女人还是比较宽容的。是以今日来这么一遭,着实令人胆寒。钮祜禄氏回去后,哭的不能自已。从未受过这样的委屈,钮祜禄氏不明白,为何贝勒爷对她如此冷漠,如此绝情?那武氏有什么好的?不就会些狐媚的手段吗?还哄骗贝勒爷过去,贝勒爷竟也不在乎。再是有心计,也是个小姑娘,脸皮薄,钮祜禄氏实在没脸再见人了。又因一向贴身的秀儿被仗责而死,身边一时没了安慰陪伴之人,钮祜禄氏愈发难受了。正院那边,萨克达氏得了消息,气得摔了茶盏,“为了武氏,贝勒爷竟如此狠心,这不仅仅是给钮祜禄氏一个教训,更是震慑所有人,包括我。”一个钮祜禄氏,不值当四贝勒动这么大的肝火,是为了掐灭所有人的心思。贝勒爷还真是护着那个贱人!从小到大,她从未受过这么大的气,恨不得将武氏千刀万剐。但四贝勒如此护着那个女人,她若冲动行事,钮祜禄氏便是前车之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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