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静蕊早已坐的难受,欣然应允,起身带着如珠出去了。四贝勒另外安排了两个太监不远不近地跟着她。中秋的夜里,夜凉如水,月儿大又圆,不见乌云,月光柔和的撒下来,披在这四周的宫殿和树梢上,少了巍峨,拘谨,多了些暖意。的确是美,比乾清宫里边美多了。瞧着那么多的人被困在规矩里头,没了自由,像个木头人,谁又会舒坦了?武静蕊就站在乾清宫外头的月台上,裹着斗篷,仰头望着月,心一瞬间静了下来,没了那样多的纷扰困惑。因站在右侧的拐角,不易被出来的人瞧见,打扰了清静,不曾想却听见了一段对话。“还不曾来?”是个女人,还是个熟悉的声音,有些抱怨似的。武静蕊讶异,还真是冤家路窄啊。接下来似是丫鬟怯怯的声音,“回主子,那边正在吃酒,离皇上近,怕是来不了。”女人跺了跺脚,声音懊恼又不甘,“难得进宫一次,只有这个机会了,他就不能来吗?他究竟是什么意思?”武静蕊也有点迷糊了,这是做什么?等谁?若是直郡王,不必特意在这个时候,大把的机会,何苦偷偷摸摸?若是别人……啧,不会是别的男人吧?这就好看了。但会是哪个男人呢?离皇上近的,只有那几位,嘶,不会是那位吧?这还念念不忘呢?武静蕊突然兴奋了起来,难得有个八卦听听呢。“主子莫要多想了,王爷还在呢,万一叫人发现了不好。”丫鬟小心翼翼地劝她。“用得着你说?”女人恶狠狠训斥了句,然后道:“他何曾理会我?满心满眼都是那个死了的女人,宁愿去别人房里也不来看我,这样的男人如何还记得我这位侧福晋?我便是去见了谁,他也不会知道,更不会关心。”语气充满了恼怒和黯然。丫鬟不吭声了。女人还在继续,“他毁了我一辈子,娶了我却不待我好,我惦记别人有错?他有何资格管我?我就要让他难堪,看他奈我何!”哟,真是大胆啊。也不怕被人听到,还是一如既往地狂妄。“再去看一看,说一声,我就在这儿等着,看他究竟来不来。”女人赌气似地道,不达目的不罢休。丫鬟无奈答应去了。空气久久沉默,只有徐徐的风声,越来越凉。武静蕊有点冷,忍了会儿,还是没忍住打了个喷嚏。“谁?!”呵斥声立即传来。武静蕊有点无奈,这是又要对上了。被对方发现可了不得,虽然她不怕的,却也不愿在此时惹麻烦。
正一筹莫展,听得耳边脚步声越来越近,武静蕊觉得这次躲不过了。看来终还是有再次对上的一天。好在她是四贝勒的侧福晋,料对方也难做出什么。武静蕊很快淡定了下来。正要坦然走出去,又一个声音响起,“博尔济吉特侧福晋?”这是……武静蕊顿住了。另一边,直郡王的侧福晋博尔济吉特格根塔娜回头看向来人,诧异,“十四阿哥?”十四阿哥嘻嘻笑,“博尔济吉特侧福晋在此处做甚?”格根塔娜哼了声,“不劳十四阿哥关心。”很是不客气的样子。只因此人是那人的亲弟弟,格根塔娜自然毫无好脸色。若非四贝勒,自己怎会落得这步田地?十四阿哥似乎浑不在意,“只是想劝一句,外头风凉,待久了容易着凉,博尔济吉特侧福晋还是尽快回去的好,大哥正在找你呢。”格根塔娜不甘心就此离去,但十四阿哥在此,她着实不好继续留下。想了半日,她还是跺了跺脚,大步回去了。武静蕊很是诧异,没想到会是十四阿哥帮了自己。而且一向目中无人,脾气极差的十四阿哥竟然会如此容忍别人对他的不敬。真是稀奇了。“还不出来?藏着露尾做什么?”一句呵斥,骤然将她惊醒。武静蕊不满,谁藏头露尾了?她只是在此赏月而已,谁想到一个两个都来打扰她清静。但她还是走了出去。这十四阿哥分明早知道她在这儿,故意把格根塔娜支走。虽然帮了她,但她依旧不满意对方的态度。十四阿哥仍旧那般不可一世,不正眼瞧人的,瞥她几眼,没好气道:“我倒是谁,原来是武侧福晋,没事儿偷偷摸摸在这儿做什么?”武静蕊立刻怼了回去,“谁偷偷摸摸了?我光明正大在这儿赏月的,是十四阿哥打扰了我赏月的心情。”十四阿哥冷着脸,嗤地一声,“看来爷就该任由那泼辣的女人见到躲这儿的你,爷就不该多管闲事。”听了他这话,武静蕊脾气缓了下来。她到底不是不识好歹的人,甭管十四阿哥以前对她多么恶言相向,一码归一码,此次确实因为他,自己少了许多麻烦。否则以格根塔娜的性子未必会善罢甘休。那女人一向疯狂,被人听到了心事,不知会干出什么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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