钮祜禄氏低垂着头,“耿姐姐近来有了身孕,脾气渐大,奴才知侧福晋觉着耿姐姐老实,实则……耿姐姐有心接近侧福晋,不过是为了接近王爷……侧福晋好心,善待耿姐姐,殊不知耿姐姐并未念着侧福晋的好,背地里向奴才抱怨侧福晋故意施舍,瞧不起她。”听了此话,武静蕊险些忍不住笑出声。 辱骂原来是打小报告来的。但钮祜禄氏以为她有多蠢,才会信她这些明显挑唆的话呢?是自己耳朵出了问题,还是钮祜禄氏真就这样蠢?“你不是与耿氏要好?若我没记错,耿氏以前对你可是掏心掏肺的,你怎么还说这样的话?”武静蕊蹙眉,仿佛很怀疑她的用心。她看起来哪里就像那偏听偏信的了?她真怀疑钮祜禄氏的脑子是什么做的,怎会有胆子来说这些话?钮祜禄氏一脸讪讪,“怎会,奴才也是当耿氏是好姐妹的。”紧接着又愤愤道:“谁想到那些都是假的,不过是耿氏假装老实,刻意与奴才姐妹相称,以前若非耿氏撺掇,奴才怎会错想了侧福晋,对侧福晋您不敬?真正对您阳奉阴违的是耿氏,奴才只是太过相信她了,才会当了靶子。”说到此,又缓了语气,“如今奴才相信侧福晋是好的,您压根不屑为难奴才一个小人物,奴才悔之不及,只望侧福晋不要再怪罪奴才。”真是口才了得,把那些事都甩的一干二净,都成了别人的撺掇了。“哦,你是说你是冤枉的,耿氏才是那心思狡诈之人?”武静蕊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钮祜禄氏连连点头,“奴才发誓,奴才对您绝无半分不敬,以后但凡侧福晋有命,奴才万死不辞。”呵,万死不辞?这大话就太过了吧。这钮祜禄氏心眼忒多了些,绝不仅仅是为了讨好她,指不定有别的心思。但钮祜禄氏把她当傻子看就千错万错了。武静蕊低头玩着自己的手指,漫不经心道:“你指的万死不辞是什么?你能为我做什么?”似乎对她的话持怀疑态度。钮祜禄氏觉得有戏,整个人都精神了,她咬咬牙,道:“奴才可以为侧福晋做任何事,只要侧福晋不嫌弃,您帮了奴才,奴才定会对您感激不尽。”“帮你?”武静蕊玩味地笑了。钮祜禄氏神色一慌,忙解释,“奴才并无此意,奴才不奢望王爷对奴才有任何眷顾,只希望有一栖身之所,日后有一依靠,便再无所求。奴才心知,王爷心中只有侧福晋一人,其他任何人都入不得王爷的眼,奴才哪里会有别的心思?往后只要您吩咐一声,奴才做什么都行,即便是……奴才与耿氏交好,耿氏对奴才还是信任的,侧福晋需要奴才做什么,奴才都可以听您的。”即便话说的隐晦,武静蕊还是从她的神情中猜到了,不禁冷笑,这钮祜禄氏还真敢想,也太狠毒了些。
她凭什么认为自己会相信她?再说了,旁人有无身孕,与自己何干?何须去害旁人的孩子?不过,钮祜禄氏也算有几分小聪明,话说的隐晦,并未完全说透了,事后并不能说对方有那样恶毒的心思。钮祜禄氏完全可以推个一干二净,什么也不知道。她疑惑的是,凭钮祜禄氏这样的心计,怎敢对她说这些?本就知晓钮祜禄氏未来的身份,再加此刻的这番话,武静蕊不免对钮祜禄氏更多了些警惕。她从不会小看了钮祜禄氏。对方若真这样蠢,怎会走到日后皇太后的地位?这可不是刚进府那朵小白花了。她不由得想到,今儿钮祜禄氏来她这儿,谁都知晓,钮祜禄氏又对她说了这些。即便外人不知她们说了什么,但若有朝一日耿氏出了事,少不得就赖到了她头上,说她指使的。不能保证钮祜禄氏一定存了这心思,但有些事不能不谨慎些。钮祜禄氏既能提出这个想法,定是对耿氏这一胎没安好心的,完全有可能要借她之手。她不害人,却也不能凭白惹一身腥,还是被这么个玩意儿给诬陷了。“我倒不知钮祜禄妹妹有这样的诚心,以前是看错了。”武静蕊笑盈盈的,仿佛真动了心。正当钮祜禄氏松了口气,觉得摸准了对方的心思而暗暗窃喜时,一只茶杯陡然朝她飞了过来,落在她的脚下,碎了一地,发出清脆的声响。随着这突兀的声响,武静蕊厉呵出声,“你好大的胆子!”钮祜禄氏陡然煞白了脸,噗通跪了下去,结结巴巴,“不……不知奴才说错了什么?”她暗悔跪的太快,面上有些挂不住,指不定对方是虚张声势,不好明着表明态度,但她来不及后悔,只得做出一副慌张不解的神态。她也确实有些不解,对方的反应太过了,莫不是哪里出了错?她自问以侧福晋霸道的性子,绝不会对耿氏怀孕一事坐视不管,她这才壮起胆子抱着试一试的态度来的。武静蕊冷冷看着她,“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要我看得起你,你也得有那个本事,连这点眼色都没有,还敢来我跟前卖弄。告诉你,等我有那个闲心了,说不得会施舍你一点好脸色,但我不想看见你的时候,你就给我滚的远远的,少在我面前晃悠!冬云,腊梅,把送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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