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刚强的人也受不住毁容这一打击,尽管太医安慰她,但她仍惶恐不已,怕真的留了疤,那她这辈子就无望了。雍正冷眸幽深,“太医会尽全力医治,你无需担心。”瑾妃不甘,因为皇上未说对贵妃的处置,此刻的她愤怒至极,再也压制不住内心的恨意,“皇上,臣妾自知不该议论贵妃,但当时是贵妃让她的猫扑了过来,伤了臣妾,臣妾自问待贵妃恭敬守礼,不曾有半分怠慢,贵妃为何要如此害臣妾?”雍正不答,只道:“太医说你要静养,不可情绪太激烈,安心修养,朕会查清楚。”瑾妃察觉到皇上对她不甚在意的态度,不愿就此罢休,压下纷乱急躁的情绪,流露出楚楚可怜的模样,“皇上,臣妾害怕,您能留下陪臣妾吗?臣妾一闭上眼就做噩梦,脸上都是血,您别走,好吗?”雍正沉默着。瑾妃很懂利用自己此刻的弱势,来引起皇上的怜惜和愧疚。事已成定局,贵妃不会有大错,她只有抓住眼前的机会,来日方长,有的是机会报仇,咄咄逼人容易引起皇上的反感,退一步,总归是没有坏处。……武静蕊得知雍正留在翊坤宫,直到入夜才走,暗暗佩服,果然不愧是年妃。事情全在她意料当中,年氏成功让四爷多留了片刻。聪明人懂得利用自己的弱势,于逆境中抓住机会。后半夜,武静蕊闹出肚子疼,消息传到了养心殿,雍正很快就来了。武静蕊蜷曲着身子,双手捂着肚子,面靠里侧,雍正自后躺下,抱住她,握住她的手,声音沉沉,满是担忧,“可还疼?”怀里女人动了动,嗯了声,声音有些轻,“一点点,没打扰皇上吗?”雍正道:“朕先陪你,过会儿去上朝。”武静蕊回身抱住他,“我做了个梦,梦见了四爷,四爷果真就来了,现在不疼了。”雍正唇角弯起个很小的弧度,“朕一直在。”武静蕊抿了抿唇,道:“皇上留下,别人会不会说闲话?”“不会。”雍正语气笃定,暗含霸气,“明儿朕传太医来。”武静蕊点点头,眉开眼笑。就这般安静地躺了一个时辰,雍正才起身去上朝。武静蕊睡到了辰时,浑身舒泰,她还是不能出去,却并不放在心上。弘昀带着几个弟弟照常来请安,无人拦阻。
她不能出去,雍正和孩子们却能来见她,雍正这放水的行为简直不要太明显。这哪里是禁足? 眼明心亮的裕嫔齐妃裕嫔等去探望瑾妃,瑾妃以养病为由一律不见。瑾妃望着铜镜中那张苍白的脸,手隔着纱布抚摸着,丝丝疼痛蔓延开来,面上却平静如水。宫女金铃安慰道:“主子,您别担心,太医说了只是皮外伤,一定会好起来的。”她以为主子在担心脸上的伤,毕竟毁容对女子而言是极大的打击,何况嫔妃毁容,将直接毁掉所有的恩宠。金铃担心自家主子看不开。谁想到那贵妃竟如此狠毒,对主子下如此毒手,她一定要告诉年大人。瑾妃却无动于衷,“一点小伤而已,我记得二哥手中有祛除伤疤的雪玉膏,有奇效,当初我进京,二哥送了我一些,你去拿来。”金铃眼睛一亮,“奴才竟忘了这等事,还是年大人料事如神,待主子大方,年大人手上有许多奇珍异宝,这治伤的药膏亦有不少,比宫中的都不知好了多少,有那雪玉膏,主子脸上的伤疤定会完好如初,一点痕迹都不留。”天无绝人之路,果然上天还是眷顾自家主子的。瑾妃唇角一弯,“毁容于旁人而言或许痛苦,于我却不算什么,若能趁此获得皇上怜惜,多些恩宠,倒是因祸得福。”皇子后宅勾心斗角,宫中亦是凶险,她早就料到了,特意带了些雪玉膏,以备不时之需,不想竟真的用到了。金铃愤愤道:“虽然如此,皇上也太纵着贵妃了,您都伤成这样,皇上却只是将贵妃禁足,即便如此,皇上昨夜还是去了永寿宫,这哪里是禁足?”听了她的话,瑾妃眸中流露出冷厉的光芒,攥起了手。这个仇她不会忘了,早晚会讨回来。她深吸口气,淡淡道:“贵妃越是如此,太后越是不满,皇上再宠爱贵妃,也要顾着前朝后宫的影响。贵妃得罪了太多人,太后不会坐视不理。本宫不会求皇上责罚贵妃,欲取之,先予之,登高必跌重。等皇上的耐心一点点磨没了,贵妃也就到头了。不仅如此,本宫还要继续敬着贵妃,向贵妃示弱,无论贵妃如何向本宫发难,本宫都不会有一丝怨言,而本宫的委屈,皇上会一一记在心里。”金铃心悦诚服,“还是主子有远见。”瑾妃垂眸,轻声道:“二哥曾说过,这点玉儿做的是最好的,她是无师自通,而我,算是练了个七八分,其实,这也不难。”其实玉儿比她更适合,可惜,玉儿性子太弱,太娇,玉儿天生就是该被宠着的。瑾妃嘴角带了丝苦涩。金铃安慰道:“您和三小姐都该过上最好的日子,三小姐有年大人照顾,余生无忧,您是宫里的嫔妃,金尊玉贵,将来还会为皇上诞下龙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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