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家细心地问她是不是去探望病人,还指了几种果篮的式样给她看,说可以免费包装。虽然包得精美一些更上档次,但是她觉得程稷南看到了,一定会笑话自己,兴许还会说一句,画虎不成反类犬。她谢绝了对方,拎着塑料口袋回到车上。还自我安慰了句,这样也挺好,最实际了,果篮之类的,都是噱头,矫揉造作。齐郁背了一个双肩包,双手又拎着几样水果,下了车,又一路进了医院,虽然是做电梯上来的,但架不住拿的东西多,身上出了一层细密的汗。推开病房门,她把东西放到沙发上,长舒了一口气,冲着里间喊了一声:“程稷南小朋友,睡醒了吗?到时间起来吃水果了。”她挽起袖子往里走,忽觉房间里的气氛不太对,一抬头,就见里间或坐或站,黑压压的好几个人。那些人听见她的声音,全都转头看过来。冷汗,顺着她的脸颊往下流。若是她没猜错,此时此刻,挨着病床旁边,坐在轮椅上的老者,应该就是程稷南的爷爷,程家最德高望重的老爷子,程元初。至于别的人,不管她认识的不认识的,哪还敢再多看一眼?她正犹豫着不知该怎么办,程稷南却朝她招了招手。“过来。”她只能硬着头皮走过去,站在轮椅旁边的杨铭默默后退两步,让出条路来。齐郁刚一走过去站好,程稷南就攥住她的手,对程元初道:“爷爷,我给您介绍,她就是齐郁,”话落,他又转头对她道,“齐郁,叫爷爷。”尽管心里紧张地要死,她还是鼓足勇气,叫了一声。“爷爷,您好。”程元初肃着一张脸,打量了齐郁一眼,紧皱的眉始终未曾松开,半晌,方才应了一声,“嗯。”再无别的话。程元初不吭声,其他人也不敢擅自多言,就连平时能言善辩的杨铭,此刻也乖乖保持着沉默。齐郁心里更害怕了。她知道,这种沉默意味着什么。但程稷南始终握着她的手没有松开,暖意沿着他的掌心流进她的心里。让她的心稍稍安定了些。就像在大海中行驶的小船,似乎随时都会被风浪掀翻,唯有远处的灯塔,是唯一指引她前行的动力。程元初的目光也落在俩人十指交握之处。老爷子沉默了会儿,才侧头对程佳岁说道:“送我回去吧,稷南也该多休息。”程佳岁忙应了一声,站起身走到程元初身后,临要出门前,她又对程稷南说道:“这些日子,我都在医院陪爷爷,要是有什么需要,就给我打电话。”程稷南点了点头。程佳岁的目光落在齐郁身上,冲她微微一笑,这才推了程元初往外走。其他人跟在后面,杨铭在最后,等长辈们都走了,他又回头冲两人一笑,比了个“加油”的手势。齐郁转头看向程稷南,迟疑着问道:“我是不是该替你送送他们?”程稷南抬头,冲她扬起一丝淡淡的笑意。“紧张成这些,还送什么?就不怕他们把你生吞活剥了?”齐郁被他忖地不好意思,甩掉他的手,“换作你试试?我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哪知道一下子就要面对这种大场面?”程稷南的笑意加深,打趣她道:“是,不过你想怎么准备?买套新衣服,再弄个新发型?”他从上到下打量了她一眼,由衷说道:“你现在这样就很好,最自然,我喜欢。”齐郁满心的紧张和怨念,因为这一句话,消失了大半,心里涌出一丝丝甜意。又有些好奇刚才在场的人都有谁。程稷南由左至右介绍了一圈。程稷南的二叔二婶,还有姑妈一家都来了。偏偏他最亲的人,他的父母和弟弟,一个都没见着。不过陆令薇早上才来过,走得时候想必特别不愉快,不来也正常。程佳岁推着轮椅往电梯间走,众人各怀心思,谁都没说话。最后,还是沈芳沉不住气,状似漫不经心地笑道:“大哥在公司忙着没法子,我还奇怪大嫂怎么没一起来呢,刚才一看呀,我才明白了,要是换作是我,我也不想来,实在是看不下去眼……”程佳华皱了皱眉:“有什么让你看不下去眼的?”“还不就是那个叫齐郁的女孩子,啧啧,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就这么巴巴地贴过来,谁不知道她打的什么主意?以为凭着自己有几分姿色,就能进咱们程家的门了,真是有意思地很……”眼见她越说越起劲,程佳华暗暗扯了她一下,沈芳却浑然不觉。程佳岁忍不住笑道:“我倒是忘了,二嫂对这种事是最有经验的。”轻飘飘的一句话,令沈芳脸上的笑意瞬间僵住。
换作二三十年前的她,可能当即就变了脸,但现在,她越来越会替自己找补了,轻咳了一声,说道:“嗐,这不都是替稷理处理那些往上扑的狂蜂浪蝶,慢慢积累的么,回头,我还得教教大嫂该怎么做。”这回,都轮不到程佳岁,一直缄默的程元初开了口。“是咱们自己没把孩子管教好,禁不住外面的诱惑,你又凭什么去指责人家的孩子?”沈芳一愣,听着老爷子这意思,莫非是不反对?程元初瞥了她一眼,沉声问道:“一个巴掌拍不响,稷理他要是行得正坐得直,那些人就是想往他身上扑,也没机会。”说着,他又看向几个小辈,“你们都给我听清楚了,记住了,你们的一言一行代表的都是程家,少动那些歪心思,别做让程家蒙羞的事儿。” 小骗子虽然在决定和程稷南在一起的时候,她就预感到会有这么一天,但是齐郁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快。她偎在程稷南怀里,叹了又叹。一想到程元初望着自己的眼神,她就感觉到紧张,又害怕。虽然老爷子什么也没说,但是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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