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喝酒的都喜欢喝这款,”他靠在椅背上,两腿交叠,一条搭在另一条腿上,看向程稷南,笑道:“哥也没早点说,但凡您吱一声,我要是知道今晚有这么重要的场合,早就带着酒过来了。”程稷南回以淡淡的一笑,“现在过来也不晚,来压轴的么。”“哈,我算什么压轴,”程稷理伸手在他的肩上一拍,带着几分自嘲的笑意,“我啊,就是个跑腿的,往好听了说,就是锦上添个花。”程稷南点点头,“这事儿,还就得你来做,别人都没这个能耐,”他的视线越过林楠,扫了眼在座的程氏其他人,目光透着淡淡的冷意,“一个个的,一点小事儿都办不明白,白拿着工资。”程稷理则看了眼对面合作方的几位,压低了声音劝道:“哥,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不管怎么说,还当着客人的面呢,也得给自家人留点面子,要骂要罚,关起门慢慢来。”程稷南朝合作方们一举杯,程稷理也随之,抬了抬腕,杯子递到嘴边刚要喝,就见程稷南抿了一口红酒,放下酒杯,说道:“你说得没错,自家人嘛,是该关起门慢慢来。”两个人谁都没把话说透,又好像全都听明白了对方的意思。在座的人,有的人懂了,有的人依旧云里雾里。程稷理嘴皮子遛,脑子转得也快,借着他带来的红酒,把对方们的话匣子也打卡开了,谈起生意来更是头头是道。这个项目本来问题也不算大,都是被这几个人折腾的。程稷南便由着他去,他乐意躲个清闲。林楠走过来,压低了声音汇报,说是底下的人不小心走漏了风声,程稷理才会知道今晚这么个局。林楠问他怎么处理这人?程稷南笑了笑,“是真的不小心走漏的,还是被人收买了,都无所谓,找个理由,把这人或调或辞,你看着办,总之,别让我再看见就是了。”林楠应了一声,刚离开,程稷理就端着酒杯过来了,伸过手,假模假式地和他碰了碰杯,目光又扫了眼林楠的背影,似有若无地笑了一声。“哥跟个外人,都比对自家兄弟更倚重。”程稷南无声地笑了笑,坦然道:“因为利益是共同的,我好,他就好,跟着别人,未必有像现在这么好。兄弟就不一样了,总会有自己的小心思。”程稷理赞同地点头:“说的没错,包括挖自家兄弟墙角这种事,自古以来就有。”程稷南瞥了他一眼,像是在说,少扯没用的,又想挑拨什么,干脆点儿。程稷理却故作惊讶地问:“哥没看见这两天网上的热搜视频吗?这些人就是无聊,什么都能往上发,什么恩怨情仇的,八百年前的事也有人能扯出来。”程稷南皱了下眉,刚要开口,手机就响了。打来电话的是杨铭,语气还有点急,问他看见网上的视频没有?程稷南眉头皱得更深了,瞥了但笑不语,摆明了看热闹的程稷理一眼,侧过头问杨铭:“什么视频?”杨铭听他的语气就知道他还没来得及看,松了口气的同时,心口又忍不住提了提。“没什么,就是齐郁和裴然在街上被人拍到了,然后小北也在,两个人有点争执而已,肯定是裴然那小子嘴欠说了什么,你还不了解他吗?只不过,听我妈刚才在电话里说的意思,姥爷也知道了,因为有人把齐郁他们的身份和关系都扒了出来,提到了你。姥爷特别生气。”程稷南冷着脸说了一声:“我知道了。”就把电话挂了。程稷理打量着他的表情,免不了添油加醋道:“哥,原来你也有看走眼的时候。我原来就说过嘛,女人就是不能太惯着她们,给点颜色就——”“啪”地一声,程稷南手里的酒杯就被敲碎了,破裂的杯口直接抵上程稷理的脖子。所有人听见动静都看过来,低呼,惊叫,却谁都没敢上前。程稷理脸色一白,却仍强自镇定道:“哥,你这是做什么?和嫂子在大街上勾勾搭搭,搂搂抱抱被拍了视频发网上的人又不是我,你——”“你嘴巴放干净点,想活命的话。”程稷南望着他,冷笑,手里的杯子又近了几分,眼看就要滑下去。 撞枪口了程稷理紧紧盯着他,额头上紧张地沁出细密的冷汗,偏偏那张嘴却不服软。他心里窝了太多火,似乎笃定了现在这种时候,这么多双眼睛看着,程稷南根本不敢怎么样,就是吓唬自己而已。谁先服软,谁就输了。他轻蔑地笑了一声:“有胆子,你就扎下去,看爷爷那儿,你怎么交代?”程稷南却根本没把他的威胁放在眼里,唇角划出一抹冷笑,“交代?放心,我会把这段视频是你发上去的证据拿到爷爷面前,我这么做,就是为了给爷爷交代。”破裂的杯口顺着话音直接滑了下去。啪地一声,又落在地上,碎了。程稷理蓦地瞪大了眼睛,捂着血流如注的脖子,踉跄着后退一步靠在墙上,不可置信地看着程稷南。失去意识的前一秒,耳边尽是众人的惊叫,程稷南冷冷地瞥着他,微微翘起的唇角一张一合,像是在说,不论这件事是谁做的,这笔账,我都会算在你的头上。程稷南在饭局开始之前就给齐郁打过电话,说他今天会忙到晚一点回去,让她不用等自己,早点吃饭睡觉。齐郁很听话地照做,不到九点就困了,洗澡上床睡觉,结果刚躺下没多久,就被章玥的电话叫醒。“乐乐,程稷南出事了。”齐郁吓了一跳,直接从床上坐了起来,下意识瞥了眼旁边空荡荡的位置,瞬间就清醒了,颤声问道:“他怎么了?”“不知道因为什么,总之,听说是把他堂弟的脖子给抹了,很严重,已经送医院了,不知道能不能保住命。”章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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