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郁本来就走不稳,被身后滑倒的人不小心一推,直接就撞到旁边的桌角,倒在地上。本来就疼得难忍的小腹,这一撞,像是有什么掉下去一样,她起先还捂着肚子,疼地直哼哼,继而,忽然感觉一股热流从身下流淌而出,然后便彻底昏死过去。服务员爬起来刚要去扶她,忽见从她腿间洇出的血,立时就吓傻了,瘫坐在地上。江心媛望着这一幕,心里觉得特别畅快,勾了勾唇,假装与自己无关般,提醒对方。“快打电话叫救护车吧,小心,一尸两命。”最后四个字,几乎是被她咬着牙,一点一点挤出来的。她巴不得齐郁真的就这么死了才好。程稷南坐在汪氏顶层的会议室里,仿佛听不见此刻发言的人在说什么,他定定地望着窗外,思绪不知道飘去了何处。从打完那通电话之后,他再拨过去,电话就没有人接了。他也想自我安慰,一定是自己杞人忧天,一向不信鬼神的人,竟然就因为那么一两件凑巧的事而已,就变得疑神疑鬼。他自嘲地一笑,翻出手机看了眼上面的订票信息。其实他在电话里骗了她,惠城这边,事情已经处理得差不多了,他早早就订了今晚回稷城的票,想要给她一个惊喜。她可以不远千里开车来惠城,给他生日惊喜。他也可以废寝忘食提早完成这边的工作,乘最近的一班飞机回稷城。只为早一点见到她。 我回来了会议室里不止他一个人开小差,有人突然念叨了一句,“看,下雪了。”所有人闻言,纷纷扭头看向窗外,眼中尽是不可思议。程稷南也循声望去。果然,窗外,白雪纷飞。有人感叹:“这才十二月第一天,竟然下雪了,惠城已经好几年没下过雪了。”又有人转过头来,冲着他笑呵呵地问了一句,“程总,稷城现在下雪了吗?”程稷南闻言一笑,说不知道,但可以帮他问问。说话的同时,齐郁的电话再一次拨了过去。响了很久,那边终于接了。脸上刚绽出一丝笑意,没等他问出那句“稷城下雪了吗?”电话里却传来一个陌生的声音,透着几分急切。“这里是市一院,请问您认识机主吗?她现在大出血昏迷,急需要联系家属做手术……”程稷南已经听不到对方后面又说了什么了,笑意僵在脸上,失神地望着前方。继而,他突然起身就往外走,一把推开会议室的门,疾步跑向电梯,按着电梯键的手都在抖。明明按过一次就已经亮起来的键子,他却按个不停,恨不得插上翅膀,直接飞回稷城去。程稷南这一突如其来,又莫名其妙的举动使得会议室里的人都愣住了,然后,汪斌的助理和行政部长就追了出来。因为后期和汪氏的合作谈得还算顺利,又是在别人的地头上,程稷南难得姿态没摆那么高,人也随性了些,在汪氏待了这么些日子来,和那些高层们相处地还算不错,就连几个小秘书都对他芳心暗许。虽然她们知道对方名花有主,依然不影响自己想入非非。是以,他们还不曾见过程稷南这幅模样。刚刚还带着几分笑意的脸上,此刻却毫无血色,脸色阴沉,周身散发的戾气让人望而生畏。汪斌的助理干咽了口唾沫,硬着头皮上前。“程总,您这是急着要去哪儿?出了什么事儿?”程稷南却似没听见般,电梯门在眼前刚一开启,他长腿一迈,就进去了。那两人愣了下,刚要上前,电梯门又阖上。惠城的雪还在下,从细碎的雪花,已然变成了如羽毛一般,纷纷扬扬,所见之处,皆是一片银白。程稷南从地下停车场开车出来,车窗大开,北风席卷着雪花簌簌地飘进车里,落在他的头上,身上,转眼,两鬓仿佛染了霜色,双目却是一片赤红。继而想到什么,又拿出手机打给林笙。“你在医院吗?有件事需要你帮忙。”齐郁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麻药劲儿还没过去,她怔怔地望着头顶的天花板发呆。直到门被轻轻推开,走廊的灯光顺着门缝洒进来,她连抬眼看的力气都没有,然后,就听见了许静不知道在低声说着什么。继而,又好像有男人应了一声。声音小,离得又远,她听不清楚,只是下意识地唤了一声:“程稷南……”并伸出手去。
说话的两个人都停住了,很快,她的手就被轻轻握住。她咧了咧嘴,没等笑出来,又敛了回去,努力侧过头,借着微弱的光线,勉强看清楚谭冰的那张脸。然后,被他握住的那只手就收了回去。谭冰仿佛不在意般,自然地垂下手,微微笑了一下。“你终于醒了。”许静也凑过来,齐郁留意到,她的眼睛又红又肿,应该是刚哭过的。心里就特别不是滋味,她刚叫了一声:“妈……”眼泪就默默流了出来。许静慌忙去拿纸巾帮她擦,边擦边叮嘱:“现在不能哭,坐月子如果哭,等老了,眼睛会坏掉的。”齐郁全身一震,然后,又情不自禁地去摸小腹。虽然还不到三个月,可是,她已经习惯了有它的存在。而现在,它却离开了。许静留意到她的动作,叹了一声,安慰道:“乐乐,别太难过了,你还年轻,养好了身体才是最重要的,孩子,以后还会有。”良久,她才发出一声极轻的“嗯。”谭冰上前扶住许静,“静姨,她醒了,你也可以放心回家了,早点休息,不用担心,护工会好好照顾的。”许静原本是要亲自照顾的,但是谭冰怕她累,还是找了个护工。许静又嘱咐了齐郁一遍,这才从病房里出来。谭冰送她往电梯间走,没走几步,迎面就遇上了林笙。林笙这两天要赶一篇论文,所以在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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