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舍楼里的雄虫都回到了自己的寝室,原先的喧闹一扫而空,使得现在的廊道里竟是弥漫着一种诡异的死寂。福尔蒂特的鞋跟踏在楼道里的声音格外的明显,在教导员的带领下,两虫一路来到了三楼。洛提安正在收拾着温迪斯留下来的残局,他一边将浴缸里的碎片扔到垃圾箱中,一边又不自觉地为宋楠竹此时的处境担忧。就在他决定出门看看的时候,一开门却迎上了一张温柔精致的脸。门口的这只雌虫长相精致,身上的气度与往日洛提安见到的都不一样。他的身上自带一种亲和的气场,没有虫会对这样的一个雌虫有坏印象。他的手正举在半空,看样子是想要敲门。在见到洛提安后,他的脸上挂上了一张得体的微笑,随即微微低头,右手抚上了自己的胸口,行礼道:“福尔蒂特问候您的午安,阁下。此番前来冒昧打扰,不知可否让我进去。”他的态度彬彬有礼,让洛提安一时也不知道该拿他怎么办。就在他发愣的时候,福尔蒂特身后的教导员却上前将他拉至了一旁,开始轻声安慰着,告诉洛提安不必怕,雄保会已经到了,不会再有虫敢伤害他们。洛提安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这只虫拉了过去,福尔蒂特身前的“障碍”顿时消失,他就这么顺理成章地走进了屋子。接着,洛提安就眼睁睁地看着这只有礼貌的雌虫径直走向了宋楠竹的房间,闲庭漫步的样子仿佛这里是他的家一般。宋楠竹房间的床单已经被洛提安换了一遍,地上的血迹也被洛提安收拾得差不多了。因此福尔蒂特进来的时候,看到的便只有被迭的整整齐齐的被褥,以及那扇被打开通风的落地窗。窗帘被风轻轻吹开落在床头的台灯上,偌大的房间里空空荡荡,福尔蒂特的发丝被风吹得有些凌乱。他看着正常得不能再正常的房间,脸上第一次出现了疑惑的表情。不过他也不急,只是悠闲地在宋楠竹的房间里踱来踱去,时而拿起桌上的笔记本翻几页,时而手指轻轻拂过宋楠竹经常坐着的软椅。他的动作温柔又眷恋,好似他指尖划过的并不是椅背,而是一些别的什么。福尔蒂特在屋内待了良久,就在他准备合上窗户的那一刻,脚步却微微一滞。他缓缓地后退,循着那抹微弱的气味才逐渐止步。宽大的白袍如凋谢的白玫瑰在地上铺开,他在床头的位置蹲下,手指轻轻捻起了一处红痕。
那滴血液由于空气的氧化已经有些发褐,福尔蒂特将手指递到嘴边,用舌将血液卷入了口中。一股熟悉又令虫怀念的味道“嘭”地一下在他的口中炸开,同一时间,福尔蒂特发出了一声轻笑,他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直到口腔中的气味彻底消散,他才站起身拍了拍自己的衣袍下摆,不急不慢地走出了房间。房内的窗帘依旧被风吹得肆意,好似这只是一个安静的午后。洛提安一直想摆脱面前这个多嘴多舌的教导员,但雄虫的体力怎么能和一只成年的雌虫抗衡。虽说对方顾及着自己的雄虫身份并未用力,但是却依旧像是鹰般死死地抓着自己这只“鸡仔”。就在洛提安心烦不已之际,肩膀处却搭上了一只手,一道极近温柔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响起:“阁下,不知可不可以告诉我,您的室友去哪里了?”那道声音像是海妖般迷人,而洛提安此时就像那风雨中的水手,身体虽是极度抗拒,但是脑子还是下意识地跟着他走。洛提安似乎又回到了那个阳光微暖的下午,饭后的他正百无聊赖的刷着星网,看着星网上的雌虫求偶经验贴,对着正在喝着茶的宋楠竹吐槽道:“我真是受不了有些雌虫的顺直把戏,他们到底是为什么觉得秀肌肉就可以获得雄虫的青睐啊?他们内部是有什么统一的圣经吗?我以后一定不要找这种没脑子的虫做雌侍。对了,楠竹,说到这,你以后想要个什么样的雌君啊?”没待宋楠竹回答,洛提安又躺了回去自问自答道:“我忘了,你说过你是不婚主义者来着,嗯虽然有些扫兴,但我还是要说,我们没多少选择的,到了年纪就要结婚,这是帝国的规定,即使不愿意,雄保会也会自动给我们分配雌君的。”想到这,洛提安撇了撇嘴,继续说道:“虽说雌君的人选没得选,但是雌侍还是可以的啊,如果能有一个一见面就对我和声细语,温柔体贴的雌虫,我估计毫不犹豫就会收他做雌侍了。”洛提安的眼神里有些向往,想到这,他从沙发上弹了起来,径直在宋楠竹的旁边坐下,捧着脸问着他的看法。宋楠竹没说话,只是喝了一杯茶,朝他露出了一抹清浅的微笑:“温柔的虫吗,温柔的虫是很好,但是洛提安,有些时候我们也不得不去提防那些性格温柔的虫啊。”毕竟大多数虫族缔结的婚姻,从一开始就失去了神圣性。有多少成婚的虫族家庭可以拍着胸脯保证,这只是因为爱情而结合?这种纯粹的婚姻在人类世界都越来越罕见,更何况是虫族。雌虫需要雄虫为他们平复精神力暴动,而雄虫则是被教导”你们天生柔弱,应该受到雌虫的保护与供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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