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中校被他这连珠炮一般的话梗住了,他们哪有什么狗屁搜查令。他们这群向来清闲的家伙好不容易揽了个活,还没等详细思考这件事的原委,部分好事的虫就撺掇着自己连忙来这个工厂找乐子了。依照他们的经验而言,哪有什么普通虫会敢和联盟军硬碰硬。就算是那些声名赫赫的大公司,遇到联盟军方面的调查,就算是再不满,也不敢明面上和他们过不去,照样得客客气气地招待他们。谁像面前这个虫一样,一出手就废了他们的队长。中校不停搜寻着自己脑内仅存的记忆,试图将有关搜查令的消息捋一捋。但是最终结果就是没有,他们确实从来没有拿到一张搜查令。那个长官只是匆忙地告诉他们要在深夜查封一个小工厂,对方脸上无所谓的表情让他们从头到尾都只把这件事当个乐子看,谁知道是个硬茬子!思即此,中校在心里不停地咒骂着那位该死的长官。但对上对面笑盈盈却如罗剎无异的宋楠竹,中校不由咽了口口水,但是却找不到一个借口回答对方的话。“没有吗”宋楠竹嘴角的笑渐渐淡了下来,在略带寒意的秋夜中。他的这句话像是一片从树上翩然而下的落枫,轻飘飘的落于水面之上,却注定会激起一池涟漪。“所以说,联盟军在没有任何依据的前提下,深夜强行闯入了我的私虫场所,殴打我的员工,肆意毁坏我的财产,最后却给不出我一个合法的程序单。联盟军这样的行事风格,军事法庭提前知道吗?还是说各位十分向往审判庭,需要我来提供这个宝贵的参观机会吗?”宋楠竹的眼神像一把利剑,凌厉地上下扫视着那个被激得面红耳赤的军雌。中校也是出生于大家族中的雌虫,从未有过被一只普通虫族指着鼻子骂的经历。偏偏他碍于对方先前绝对碾压的武力,不敢说出一个反对的字眼。正在他思索着该如何解决今晚这件糟心的事之后,身旁却突然冲出了一个身影,正是那位受伤军雌的胞弟。两者都是来自元帅家族旁系的军雌,在队伍中向来霸道。他本来想拦,但是那只军雌却因为兄长的伤势被冲昏了头脑,伸出一只手指指着宋楠竹说道。“搜查令?呵,别以为读了几本法文就可以为所欲为。不妨告诉你,搜查的命令是元帅亲自下达的,你以为你是谁,还想要陛下的敕令,先想想该怎么从故意伤害军雌的指控中脱身吧,你这个贱民啊!”他辱骂的话还未说完,一道金色的令牌却从他所指的方向射了出去,径直砸断了他的手指。年轻气盛的军雌不由尖叫一声,随后才像是意识到自己丢了脸面,一声不吭地捂着那只断指,目含憎恶地看着面前的黑发虫族,仿佛要将对方生吞活剥。
“你”“闭嘴,麦伦!”那位中校冷声打断了军雌麦伦接下来的话,他一开始便觉得对上手上随意拎着的那个令牌眼熟,在捡起来之后,神色骤变。扔出令牌后的宋楠竹站在原地,静静地看着对面的一群军雌。周围的受伤的工作虫陆陆续续朝着这个方向望来,注视着面前这奇怪的一幕。许久之后,那位中校朝着宋楠竹走去,在众虫惊讶的目光中双手将令牌递了过去,随后深深一躬。“抱歉,阁下,今晚的事是我们鲁莽了,回去后我会将补偿亲自送上,还望您能够原谅。”一礼后,中校也没有再等宋楠竹接下来的话,招呼着身后的军雌就要朝着门口的方向撤退。一直沉默的宋楠竹让中校心中松了一口气,正准备加速离开这个是非之地的时候,队伍后方却发出了一声尖叫。他转头望去,便见自家队长,也就是被断了一只手的加尔德,正神色痛苦地捂着腹部倒了下来。他慌忙上前用精神力查探着,竟发现对方原本完好的内脏竟是出现了不同程度的裂纹。如果他方才查看过镜子的伤势,就会发现两者脏器所受的伤分毫不差。见兄长再次受伤的麦伦欲要再次从队伍里冲出去,却被中校一把拽了回来。也就是在此时,宋楠竹的声音从后面缓缓传了过来。“告诉元帅先生,之后我会亲自上门,感谢他此次的特殊照顾。至于这位先生,算是我提前献上的见面礼。”中校抬头望向宋楠竹那双似笑非笑的眼睛,僵硬地点了点头,让军雌抬着加尔德就匆匆出了工厂。这队军雌来得突然,走得也突然。今晚的一切在宋楠竹来了之后,就像是被按下了加速键,使得今夜工厂发生的事荒诞得像是一场梦境。宋楠竹看了一眼四周被砸得七零八碎的各种零件,神色越发的冰冷骇人。他冷静地指挥着工作虫记下所有的损失,极力抢救着剩下那一部分尚还完好的游戏光盘,以求将损失降到最低。在安排完一切之后,身体上传来的热意让宋楠竹又解开了领口的一颗扣子,朝着工厂医疗室的方向走去。今晚,注定又是一个不眠之夜。灰溜溜被赶出来的军雌一路上都十分的沉默,眼看着要到军部了,那个叫做麦伦的年轻军雌终于沉不住气,快步走到了中校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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