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看到是谁在吹笛子吗?”白柳问。
小白六回忆了一下:“没有看到,笛声四面八方都有,我感觉不止一个人,不过吹笛子的人技艺不怎么样,吹错了好几个音,吹了小半个小时来来回回就是那几首童谣,给我的感觉就是初学者。”
“有孩子听到笛声之后出来吗?”白柳接着问。
“没有。”小白六这次回復得很快,“除了我们这几个新来睡的房间没有老师陪睡守着,其他的房间都有老师或者是护理工陪着,所以只有我们能出来打电话。”
电话那头还有孩子刺耳尖利的哭声,和追着他跑的那个孩子空灵又呆傻的笑声回响着,这个时候小白六像是才想起般,问了一句:“对了,被追的是小苗飞齿,另一个投资人的孩子。”
”小苗飞齿?“白柳饶有意趣地问,“他怎么出来打电话了?哦对,这小孩有个不太好的癖好,你离他远点。”
小白六问:“什么癖好?”
白柳:“他喜欢吃人肉。”
电话对面一静,紧接着又想起了小白六冷静理智的声音:“那我明白他为什么晚上出来打电话了,他看到那个在地上爬行的小孩,主动想要出来,我以为他是出来打电话的,你说这个之后我觉得可能他就是拿打电话做个幌子,出来进食的。”
但奈何遇到的是个硬茬子。
“我和这个小孩儿的投资人有点仇,你少和他交际。”白柳说。
“那需要我帮你做什么吗?比如拌他一脚,让他摔倒在地被追上,然后被弄死之类的?”小白六说起做这种坏事情的时候,语气都是很平淡的,一点也不像是一个十几岁的小男孩,“不过我帮你做事,你要给我钱。”
“唔,暂时不用,保护好你自己就行,你比他对我来说更重要。”白柳摸着下巴轻笑一声,“我不记得我在你这个年纪胆子有这么大,敢做这些胡作非为的事情。”
小白六很无所谓回了一句:“可能是你在我这个年纪,没有遇到一个敢给你开陪聊天价报酬,并且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的投资人?”
白柳听到这句话,微妙地顿了顿,他回忆了一下自己的十四岁。
……不得不承认如果他在十四岁的时候如果没有陆驿站坚定不移地带他走依法做人的道路,并且遇到了一个给他钱让他为非作歹的投资人,那这种事情他还真的做的出来。
“小苗飞齿你不用管他,但是有两个小孩如果遇到了什么事情,你能帮就帮一下。”白柳若无其事地岔开了话题,“一个叫木柯,一个就是那个盲人女孩,当然,你帮他们我也是给报酬的。”
小白六用有点古怪的语调反问:“这两个小男孩小女孩你也要救?你和他们是什么关系?给我钱救他们?他们长得是挺好看的……”
“你在想什么呢?她是我一个朋友想收养的孩子。”白柳瞬间就t了小白六的言外之意,他有点无语,小白六这崽子对成年后的他道德水平估计也太低了点,“我也没有坏到你说的那种地步,我对小孩没兴趣。”
很快考虑到自己一向要钱不要命的特性,白柳补充了一句,“但你帮他们的一切的前提都以保障你自己的安全为主,你对我才是最重要的,记住这一点。”
那边的小白六静了几秒,没有正面回答他这个问题,而是毫无情绪地说:“通话时间17分钟三秒,给你抹零,就当十七分钟,一分钟一百块,总计一千七,你说的,记得给我结清。”
“以及你不是根本不是什么好人的人设,所以这种关心我的话,就别说了。”小白六面无表情,“听了怪恶心人的,投资人先生。”
说完,那边的小白六就“啪”一声干脆利落的挂了电话。
白柳:“……”
过了差不多一分钟,白柳的对讲机又响了,对面的声音依旧礼貌且毫无波澜:“对了,投资人先生,今晚我摔倒了三次,医药费用请你报销一下,我会让院长把帐单寄给你的,祝晚安。”
“啪”一声又挂了。
白柳拿开自己的对讲机,有点不可思议地自言自语:“我十四岁的时候,这么讨人厌的吗?”
爱心福利院(双更)
次日清晨,周一早上六点半。
白柳不想睡那个蘑菇稻草床,自己用书垫着在地上将就过了一夜,第二天起来地面上的书页就黏住了,因为房间里的湿度太高了,贴在地面上的书页都被湿透了,黏在了地上,墙面上也有很多露珠,白柳看得直皱眉——三个加湿器不停工作製造出来的这种湿度简直比梅雨季节还离谱。
但病房里的三个加湿器是护士嘱咐过的,绝对不能关,就和病房内不能用高强度照明一样,是这所医院的规章制度之一。
他安静地坐在书页上等小白六的电话——这小孩为了钱早上也肯定会给他打电话的,毕竟按分钟计费的。
等到早上六点四十五的时候,白柳的对讲机响了,这次小白六没有奔跑,而是呼吸声和脚步声都很轻,有种蹑手蹑脚偷跑出来的感觉。
海棠情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