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个过程显然是对人类充满危险的。
所以当初的第一支队队长提出这个权限的时候,同时衍生出来的还有一个极其尖锐的问题——【谁来对这些放回人类社会的异端负责?】
【万一这些异端还要继续杀人作恶污染别人呢?谁能对这些后果负责?】
于是第一支队队长提出了【终身责任製】,也被称为【父母责任权限】。
主张放异端进入某个队员对这个异端承担所有责任,负责看护,保护,并且教育其融入人类社会,对其所做的一切事情负全责,也就是说该队员相当于异端的父母。
但为人父母,还是一个这样危险的“孩子”的父母,自然应该全天候密切看护。
所以当这个队员成为一个异端的【父母】的同时,基本他的主要任务就是终身监视这个异端,再也不需要作为一个处理局内的队员存在了。
当初没有人愿意拥有这个权限,也没有队员愿意负这样的责任。
他们无法理解为什么【预言家】对这些邪恶可怕的异端会怀揣有它们会变成人类的,不切实际的幻想,并且给予它们父母给予孩童的同情心,给予教导,期盼它们长大成“人”。
在大部分队员的眼里,异端就是异端,怪物即是怪物,和人类有清晰的分界线,不可能变成人类,生来即是恶,应被禁锢铲除。
但【预言家】所看到的未来总比他们多,所以最后这个权限还是通过了,但使用的只有【预言家】一个人。
于是【预言家】卸掉了第一支队队长的权利义务,第一个尝试性放出的异端就是0001。
然后他就发疯自杀了,并且销毁了异端0001的檔案,将其带回了异端管理局,永远地封禁在了异端处理局最深的地下,不允许任何人窥探里面的秘密。
这显然是一次失败的尝试,所以也再也没有人提起这个荒谬的权限。
但这个权限的确存在,并且被包裹在一大堆奇奇怪怪的权限里,被【预言家】传递给了唐二打。
而唐二打如果要对白柳使用这个【父母权限】,他就需要卸下队长职务,时刻保护和防护白柳,永远地对白柳所做的一切事情负责——包括眼下的玫瑰工厂爆炸事件。
岑不明把唐二打id卡甩了回去:“总计将近两千名干叶玫瑰感染者,半数是我们的队员,你怎么对现在这件事负责?”
“白柳有办法解决。”唐二打很快回答。
岑不明嗤笑:“一个爆炸犯,你指望它来给你解决?”
唐二打沉住了气,没有正面接岑不明的话,而是回转询问:“能先让我和白柳进去谈谈吗?”
“如果你坚持要绑定里面这个危险的异端。”挡在门口前的岑不明退开,他意味不明地斜视一眼唐二打,语气轻慢,“——你当然有和自己的【孩子】谈话的权利。”
唐二打推开门走了进去。
白柳用手撑着下巴,百无聊赖地扫了一眼唐二打。
他的眼神在唐二打右胸前空掉的那一块,放id卡的区域短暂地停顿了片刻,然后白柳抬眸似笑非笑地看向唐二打:“哇哦,唐队长为了把我捞出去做出了相当大的牺牲呢。”
唐二打转过椅子来坐下,他坐得相当板正,中规中矩地把手双手交握在桌面上,低着头沉默着——比起姿态闲散自在的白柳,反倒是他看起来更像是犯了错接受製裁的那个。
“抱歉。”唐二打沉声道,“谢谢。”
这句没头没尾的道歉是为了之前他所做的一切,而这句道谢是在感谢白柳在他做了这一切之后,还愿意做的这一切。
“没关系,不客气。”白柳笑眯眯地接了。
白柳瞄了一眼那块玻璃:“爆炸波及了多少人?”
“目前的数字是近一千人,基本全是队员。”唐二打呼出一口长气,“但扩散的整体趋势控制住了,情况还好。”
“所以你进来,是有人想救这一千个队员?”白柳放下撑住下巴的手,他把头放在了桌面上,歪着头困倦地打了个哈切,“也不是不行,但我有个条件。”
唐二打顺着他的话问下来:“什么条件?”
白柳虽然是在和唐二打说话,眼神却看着那块单面玻璃,轻笑:“我从来不做没有既得利益的交易。”
“想要和我合作,让我救人,就拿出可以打动我的东西来吧。”
唐二打推门走了出来,他看向外面所有的队员:“白柳的条件,你们刚刚也都听见了。”
每个人的脸上都是一副极其复杂,百感交集的表情,似乎对白柳的要求感到不知所措,只有岑不明脸上没有什么情绪。
这位队长反倒像是提起了几分兴趣般,眼神一动不动地盯着坐在那面玻璃后,似乎正趴在桌子上睡觉的白柳。
“真是有意思,我还以为它会要钱。”岑不明勾唇,“——结果居然是要求我们打开异端0001的大门。”
现实
危险异端处理局总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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