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小跑到白柳那边,如实地汇报了方小晓刚刚和他说的话。
牧四诚一身鸡皮疙瘩止都止不住,狂搓手臂。
白柳若有所思,然后露出一个让牧四诚更加脊背发冷的微笑:“看来情况比我们想得更复杂有趣一点,我大概知道这位艾德蒙先生想做什么了,不过还得和木柯那边联系一下,看看他有没有找到这位老教授的日记一类的东西佐证我的猜测。”
牧四诚有点懵:“那我们,还挖吗?”
“挖。”白柳干脆下令,浅笑,“挖出来全部带回泰山站,大家一起来对峙,看看到底谁是怪物。”
牧四诚:“!!!”
艾德蒙观察站。
木柯和刘佳仪几乎把整个观察站所有书本和资料都倒腾出来了,按照名字对应一个一个地去看,一些浅阅读类的就交给刘佳仪来做,一些专业深阅读任务由木柯承担,在翻译之后,再交给刘佳仪做信息整合。
好在艾德蒙观察站这里研究生居住,住舱里有不少初级教材,能让木柯看这些实验数据的时候,勉强有个可以查的工具书,稍微轻松一点。
“主要是气象类和生物类的专业书,还有不少社会学书籍。”木柯翻找从艾德蒙住舱里拖拽出来的书柜,他快速翻阅,简单地掠一眼内容,主要是看批注。
然后他突然一顿,沉思片刻然后开口:“看来这位艾德蒙教授对a国政治和当局十分不满啊,在他们国家的关于讚扬人权解放的近代史书籍上写这种话。”
刘佳仪探头过来,读了出来:“——平行地剥削劳动力,是资本的首要的人权。(注1)。”
木柯又翻了翻:“这里也有,写在八哈塔战争记事旁边,这是a国以对方私下研製生化武器发动的一场战役。”
刘佳仪一字一句地读:“——没有自由的秩序和没有秩序的自由,同样具有破坏性(注2)。”
木柯继续满观察站翻找,在檔案室内一个犯罪记录的文檔内找到了关于艾德蒙和泰山观察站之间的私密传真记录,上麵包着一根黄色禁止开启的封条,写着:【艾德蒙叛国证据复印件】
木柯和刘佳仪对视一眼,毫不犹豫地撕开了。
里面的传真记录是按照日期来排列的,十分直白。
10月1日:
我的朋友,你是对的,我对这些尸块进行过测试了,它,或者是它们,的确是不能被用于任何科学研究的,它们存在伦理上的错误,精神上的污染,违背了我作为一个人类科学家的基本道德准则。
我明白它为什么会被封存到这里了,它的确不应该被放置在外面,我会努力说服抢夺你们箱子的那些“强盗”,然后把三个箱子毫发无损(好吧,可能算不上毫发无损了)地还给你们。
你们做了一件危险又伟大的事情,一百年以后全人类应该把你们刻进jie fang (这里艾德蒙写的拚音)碑来讚扬你们!(你上次和我聊过,你们的战士光荣榜是叫jie fang 碑对吧?)
祝贺你们建国快乐!
10月7日:
很抱歉可能暂时无法还给你们箱子了。
说起来有点奇怪,我还是第一次被强製自己在自己在实施自己的研究成果。
现在的感觉就是没有味觉和温觉,走在路上会忽然滑稽地摔一跤,因为小脑给改造了,平衡感有点小问题了(但没改造之前,摔跤也是我这个老家伙经常做的事情)其他都还好,有种变成小温鲸的感觉,或许我现在应该下海和真正的小温鲸来个贴面吻?
毕竟我已经不再畏惧严寒了,也不再是人类了,做一条深海里鲸鱼对我来说或许是个不错的选择。
嘿,我可相当喜欢它们蜕皮发痒的时候在岩石上一蹭一蹭的样子,和我这个老家伙没有办法伸手挠后背在衣柜上蹭动的样子简直一模一样。
不用担心箱子的事,他们还需要我做研究,我总能想到办法把箱子还给你们的。
10月17日:
哦,天哪,你们是不是被我吓到了?
那个叫小晓方的孩子抱着我断掉的腿嚎啕大哭,我记得他是学气象的,我之前还指导过他的论文。
不得不说那可真是一篇糟糕的论文,图像里很多地方连单位都没有,文献引用的格式也是错漏连篇,真不知道这孩子是怎么考上研究生还能到南极来的(没有说这孩子的导师是个水货的意思)。
这次他们开着雪地车,拴着我的脖子拖拽着在雪地里擦走,这只是对我又一次企图偷走箱子的惩罚,或者说对我机体承受能力的一次日常测试而已,毕竟我现在是最成功的改造品,还是个罪犯,没有比我更让这群人兴奋的实验对象了——这是我们国家的传统。
虽然最后我的四肢就像是生锈的笔筒一样从我身体上滚了下来,但那是不痛苦的,因为已经冷僵了,让那孩子别为我哭了。
他一边大声嚎哭一边追逐我四散的腿脚的时候,表情看了可真让我难过,他喊我老师,上帝,我发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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