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衝进来的士兵愤怒得双目通红:“这个卑鄙的屁眼佬!他杀死了二十多个突击一队的老兵,然后在敌方的火力掩护下,清扫战场拖着战利品投降加入了敌军!!”
全场哗然。
当夜,战况再次恶劣。
突袭一队的行动因为盖伊的反叛惨烈失败,那位靠妻子上位的将军在震怒之下终于把那一千门重炮连夜拉往了前线,并将整个突击一队剩余的队员并入突击二队,让突击二队顶上,于黎明时刻发起第二次突击行动。
白柳和黑桃这两个隻经过了简单培训的清扫兵也因为即将到来的大规模伤亡而被迫和重炮一起被拉到了第一线。
他们分到了一顶简陋的军用帐篷,一些担架和两把工兵铲,和一些装在小瓶子里的抗感染药物,十几个缝合包,和几卷止血绷带。
白柳他们驻扎在亚历克斯营地的旁边,驻扎完后,他们走进了亚历克斯的帐篷。
帐篷内光线非常昏暗,隐约窥见地面上堆满了尸体,中间坐着一动不动的,宛如尸体一般的亚历克斯。
这个白天还说自己要加入突击二队的年轻男人短短一天之内就像是被抽去了魂,在短短十几个小时以内憔悴得脱了形。
亚历克斯军装上从上到下都溅满了血迹和凝固的肉沫,脸上是成片的血迹,他双目出神地望着地面上残缺的尸块,在看到白柳他们掀开幕帘进来的时候,也只是轻微地转动了一下眼珠,然后又继续凝滞了。
白柳走到桌边,点了灯,灯光照亮了帐篷里的一切,包括狭窄的行军床上还没来得及整理的,两个人交缠过后的被褥。
亚历克斯视线缓慢地挪到这个被褥上,他凝视了不知道多久,终于等到积压的情绪压垮了他,让他在一瞬间忍无可忍地躬下腰,捂着脸崩溃哭嚎出声。
白柳这个时候才问道:“亚历克斯,发生了什么?”
亚历克斯抬起头,声音嘶哑,神情恍惚:“——我坐上盖伊的下一班火车被运送到了前线。”
“我担心盖伊,我害怕他出事,所以我偷偷地和其他的清扫兵交换了轮位,来到了突击一队的驻扎地区——当时已经很晚了,下了一场暴雨,天色看起来特别昏沉,我看到盖伊他们的帐篷动了,好像是接到了指挥员的通讯电报,因为下了暴雨,湖面上涨了不少,要把突袭提前。”
“突击一队的队长提议绕远,从东面的湖以外区域采取进攻,盖伊好像不同意,我听到他激烈地反驳了这个队长,说那里根本不是战区。”
白柳掌灯单膝跪在亚历克斯面前,轻声问:“那里是什么地方?”
“那里是另一个土着的村子。”亚历克斯脸上有无数干涸的泪痕,“按照国际维和部门的要求,那里的人宣布了自己是中立阵营,是不允许进攻的。”
白柳继续问:“那为什么那个队长要攻击那里?”
“因为那里的土着收养了很多因为战争流离失所的敌人的孩子和妇女,后来,敌方阵营的人就开始有意地,悄悄地把自己的孩子和妻子寄放在那里,因为那里是安全的。”
亚历克斯顿了一下:“但很多我们这里的人并不觉得那里是无辜的,将军已经三次向国际维和部门递交申请,要求把这个土着村纳入战区,但因为理由不充足,一直被驳回。”
“所以这次,这位将军就准备先斩后奏。”白柳目光平静地反问,“但那里都是小孩和妇女,进攻的意义在哪里?”
亚历克斯摇摇头:“不光是这样,这里的土着很重视血缘和家庭联系,如果突击一队可以挟持住那个村子,很有可能这些土着就会受到短期钳製——至少可以让我们撑过这个雨季。”
“而且……”亚历克斯顿了顿,“国际维和部对我们的限制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大,并且只要对方反击,就可以判定为有战争预备行为,就可以真的将对方纳入战区。”
白柳又问:“所以最后这个计划实行了吗?”
亚历克斯出神地静了很久,才艰涩地回答:“……实行了,我看到盖伊背着行囊坐上了车,走了。”
“清扫兵的我们跟在很后面,等到天色全部昏暗……我已经记不清是几点了,总之中间又下了一场暴雨,然后我就听到了有炮火和惨叫的声音传来。”
“但这次突袭的村庄没有炮火储备,本来不应该有开火的声音的。”
亚历克斯的呼吸变得急促:“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害怕盖伊出事,于是我跑了过去——”
他闭上了眼睛,有眼泪滑落:“到处都是子弹和炮火的声音,有人在歇斯底里地吼叫着,但我什么也听不见,我摸了一下我的耳朵流血了,应该是震出血的,我疯狂地大叫着盖伊,最终我在一个山坡上看到了伤痕累累的他。”
“我想衝过去,但周围的人都拉着我,对我狰狞地大吼着,让我别过去,我一开始并没有理解为什么不能过去,那里可是盖伊,是我的爱人,我要去救他。”
亚历克斯睁开了空洞的眼睛:“直到我看到他举起了火箭筒和狙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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