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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柳越过牧四诚看向孔旭阳,颇为讚同地点了点头:“你说得对,这一切都是我的猜测罢了,不一定准确。”

孔旭阳被白柳说得一愣。

“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白柳上前,他把手放在了棺材顶盖上,双手往下一推,“打开不就知道里面是谁了吗?”

孔旭阳根本没来得及阻止,眼睁睁地看着白柳把棺材盖给推开了。

他和杨志这两个玩过一次游戏的人都懵圈了,目瞪口呆地看着白柳把阴山村这个游戏里最强的怪物之一给放了出来。

牧四诚现在完全宕机了,他表情空白地站在这口突然被打开的棺材前,左手还举着相机。

棺材盖重重落地,震得地板都颤了一下,砸出一地灰尘黄土。

漫天的尘土中,白柳拍了拍手上的灰尘,用袖子捂住口鼻,举着手机的手电筒上前一步,靠近了棺材边沿。

灰尘带来的朦胧雾感渐渐消散,白柳挥手驱散面前的灰尘,借助昏黄的灯光和手电筒的光看向棺材内。

这口棺材正如白柳所猜测的那样,外表被漆过,但内里没有被打开过,一打开就一股扑面而来的烂木头髮霉的味道。

青黑湿软的棺材内部滴滴答答地往下渗水,木块腐朽发绽,一具身穿莲花刺绣旗袍类戏袍样板嫁衣的尸体安详地躺在底部。

这新娘子身材不长,头戴发冠,衣服上落了一层厚厚的灰,双手交迭在心口下方,拇指翘起,包住交握的双手内一杆用红线编了兜子的秤杆,长约一寸。

棺材头顶内部镶嵌了一面雾蒙蒙的铜镜,照出棺中新娘子穿着黑靴子的双脚,面上还遮着鸳鸯双喜的缎面盖头,盖头上流苏脏兮兮地耷在肩膀上,看不到长相。

白柳的目光移到这新娘子迭放心口上的双手,略微一顿。

这双手肤色饱满,指甲圆润,如玉雕蜡塑,不仅一点干瘪腐烂的痕迹都没有,看起来甚至比旁边刚刚死了两天的尸体还要新鲜。

不光如此,整个尸体直挺端方,双膝微微弯曲,衣服一点都没因为尸体腐烂往下塌陷。

——看起来简直像个活人。

白柳的眼神扫视一遍整个尸体,又回到了尸体双手交握的秤杆上,他丝毫不害怕地伸手,用了点力把这秤杆从新娘尸体里抽了出来。

这木质的秤杆上虽落了灰,也能看得出做工精美,上面雕了交缠的一龙一凤,很明显是一杆用来挑开着新娘盖头的喜杆。

孔旭阳看到白柳居然二话不说把喜杆给抽出来了,眼神难以遏製地变得惊恐,情不自禁地出声提醒:“别动了!”

棺材内原本雾蒙蒙,隻隐约倒映出双脚的铜镜在喜杆被抽出来的那一瞬猛地一边,变得清晰可鉴,上面照出一张涂了白粉,点了胭脂的脸,显然就是那新娘子的脸。

棺材内的新娘子的脸还被盖头遮住,丝毫都不可见,镜子里的新娘却娇笑一声,头转了三百六十度,一双渗人的眼珠子直勾勾地看向举着喜杆的白柳,凄凉婉转地开唱道:

“相公呀——回来聊呀——”

“可怜你这我这无定河边骨,犹是我这你这春闺梦里人呀!”

阴山村(二更)

铜镜里的新娘有头无身,红唇白脸,笑面哭声,咿咿呀呀地唱着:

“郎君呀,挑开我的盖头,看看我的脸。”

“阴山村里的姑娘呀,二八下嫁又下坟。”

“郎君呀,推开我的棺材,看看我的骨。”

“阴山村里的老人啊,八二下水又下坟。”

镜子里的新娘声音越发怨愤,她的眼珠子滴溜溜地转着,死死地盯着白柳,棺材里的尸体原本交握的双手散开,缓缓地抬手,似乎要去扯开自己的盖头。

新娘继续唱道:

“来了一个道人呀,说老人死得对,小女子死得好。”

“于是阴山村的人呀,便世世代代这样死了下去。”

孔旭阳声音尖利地叫道:“别让她把盖头扯下来,扯下来我们都得死!”

说完,这人和杨志抬着棺材盖猛地上前,挤开了白柳,白柳眼疾手快地还在棺材底部用手摸了一把,似乎抓了一个什么东西出来,但惊恐上头的杨志和孔旭阳根本没发现,他们强硬地把棺材盖子盖了回去。

棺材里淅淅索索地传来绸缎衣料摩擦的声音,那铜镜的声音模糊地传出来,变成了一种扭曲又阴森的唱调,宛如一个声音浑厚的男人在厉声叱骂:

“背乡忘祖者,不尊先辈者,鸡鸣狗盗者——”

“永生永生,不可活着走出阴山村!”

孔旭阳冷汗直滴,他半个身子压住还在不停晃动的棺材盖,正准备咬破手指画【安煞咒】的时候,孔旭阳脸色惨白地一顿。

遭了!

画符得需红色的朱砂或者人血,还得是要阳气充足的童子血,他上次来这个副本的时候还没睡过女人,但现在他已经不是个处了!

他的血画不了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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