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洋人畏避,不敢入。】
【如此景象,令人于心不忍,强入有违道心,启禀朝廷无法入内,朝廷赐一金帛圣旨强令黄衣道人投降,株连阴山村众九族,不降则赐死我与师弟道门众人。】
【……黄帛加身,厉鬼俯地,阴山村众人尽数被圣旨封印。】
【我与师弟偷改圣旨,改降书日期为百年。】
【洋人举火炮,入阴山村,我与师弟偷藏阴山村存活后人于地下祖坟内,暗中送祭酒祭食物,供其存活。】
【后人按照我与师弟要求,在坟内建造一阵法,以水为体,保坟内阴尸百年不腐,阴山村后人死后阴魂百年不散,不入地府不入天庭,避朝堂金帛圣旨百年降书之令,护其不被天雷劈散。】
【待百年之后,孽障尽除,阴山村空,后人皆死,降书作废。】
【阴山村再非天下罪人,可入六道轮回,一切重头来过……】
越看到后面,孔旭阳眼睛越是发亮,他猛地转头看向杨志,抓住杨志的胳膊,声音嘶哑到听不出是人声:“我知道那个僵尸的弱点是什么了。”
“是降书圣旨!快挖,这个圣旨道具肯定在这两个洋道人的墓穴里头!”
……
这边白柳也在看牧四诚丢出来的黄历,他举着黄历一页一页地摊开,站在村口,旁边就是那个一动不动的道人僵尸,没有旁的僵尸厉鬼敢靠近白柳。
牧四诚精神值跌破之后杀得兴起,被白柳摁住之后用鞭子捆住手脚,倒在村门口靠在村牌坊上,一开始还对白柳龇牙咧嘴的,但白柳根本没当一回事。
过了一会儿牧四诚就不动了,双眼直直地看着前方,表情各种奇怪,就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应该存在这里的东西。
白柳一隻手举着黄历,一隻手拴着牧四诚,右脚踩在牧四诚的肩膀上让他老实一点,眼神垂落在黄历上,一目十行地扫过,自言自语:
“原来是这样,墓里的阵法不是墓里的道人布置的,而是正派道人联合阴山村后人布置的,聚拢阴气也不是为了炼尸,是为了修补被天雷劈折的道人僵尸的魂魄,免得其在百年之后魂飞魄散,入不了轮回。”
“……墓里的新嫁娘和溺死的老人,都是当年为了抗击入侵的外敌,他们走投无路,实在没有办法,跪在道人面前求道人用最烈的邪法将自己变成厉鬼,护住阴山村。”
白柳轻声念黄历上的字句:“我辈惨死,只因做人护不住大好河山,护不住家中亲眷。”
“但死,我辈也是有家鬼,而非亡国奴。”
“邪术有云,未出阁之女子可成为红煞,死于出嫁路中,为当世之厉鬼,威力不可言语,此然也,于是阴山村五十一名闺中女子收敛出嫁,戴双喜盖头,上花轿,持一剪刀自刎于出嫁路中,化为红煞,左位护村……”
“五十一名女子名为:王一熙(王五之女),江平绿(已订亲)……”
“邪术有云,垂朽之老翁老妇掐溺于水塘中,可为当世之厉鬼,煞气不可言语,此然也,于是阴山村两百七十一名老妇老翁收敛赴死,穿白衣白裤,跳水中自行掐溺,双腿蹬蹬,拒不上岸,化为白煞,右位护村……”
“两百七十一名老妇老翁名为:张以山……”
“红白双煞已全,道人开祖坟厚葬其尸,汇聚阴气,忍万千之苦痛,将自己活炼为尸,成不人不鬼之形,护村正位,举村拜服,为其大丧,跪拜其为神,决议修庙宇以供之……”
“不日,开村门迎敌……”
白柳念到这里的时候,旁边那个一直没有动静的道人僵尸忽然睁开了双眼。
它身上的符咒无风自动,黄衣道袍的衣摆被不知从何而来的夜风吹得凌凌颤响,右手两指并拢朝天一竖,背后的桃木剑自动飞出,交叉落地插在阴山村门口前,成了一个阻拦人前行的路标。
这黄衣道人平声静气,双眼看向村门外,问道:“来者何人?”
漆黑村门外山林攒动,就像是有大批什么东西在行进,黑影里隐隐传来断续,尖利,又嘶哑的笑声哭声,连成模糊不清的一片,让人脊背生寒的阴气从地面蔓延过来,一路蔓延到白柳脚下。
从黑暗里缓缓地露出了举着蜡烛的一个人,是孔旭阳。
他半张脸映着蜡烛的红光,喉咙里止不住发出低哑的笑声,神色已经有几分癫狂,举着蜡烛右手上随意用撕下来的衣服绑了一层绷带,还在渗血,平举身侧的左手上攥着一个金灿灿的卷筒,外麵包了一层布料,看起来很像是清宫戏里的圣旨道具。
他的后面跟着一堆额头上贴了符的僵尸,再往后面,是一些摇摇晃晃的骨头架子,这些骨头架子手里握着生锈了的枪械火炮,披着款式老旧的西式製服,看起来很像外国人。
杨志跟在孔旭阳的身后,脸色从容缓和,之前的慌乱一扫而光。
“没想到吧?”孔旭阳大笑出声,他张开双手,“白柳,看看,我扮演的身份拿到圣旨之后有什么?”
“军队,战备,什么都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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