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砰砰——!!”
陆驿站瞳孔涣散地看着他面前那些人浑身是血的,在岑不明的射击下炸开,然后一动不动地倒在地上。
血流了一地,蔓延到陆驿站的脚下。
陆驿站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怔楞又或者是恍惚到看着还举着散发着火药气息的枪口对准他的岑不明。
而岑不明就那样静静打望着陆驿站,目光没有闪躲,依旧没有把枪放下。
“叫医生……”陆驿站嘶哑地出声,“快叫医生——!!”
岑不明平静地说:“没有叫医生的必要,对这些人,我每一枪打的都是致命处。”
陆驿站闭上了眼睛,他缓缓地滑落跪在地上。
……岑不明是清醒的,他听到了他的命令,但依旧没有放下枪,他完全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白六满意地交迭双手:“游戏结束,道具回收,请玩家自行离场。”
陆驿站以为自己会崩溃,会怒骂岑不明,甚至会和岑不明打一架,但他走出白六的魔术空间道具仰头和岑不明对视的时候,脑子里一片空白。
他什么都说不出来。
某种他们之间一直达成了共识,努力在这三百多条世界线去维持的东西,终于破碎了。
陆驿站那天一个人在训练场站了很久很久,他俯瞰着训练生们一圈一圈的跑圈,脑子完全放空了,感觉自己好像想了很多事情,但又好像什么都没想。
直到岑不明出现在了他身侧。
岑不明的声音依旧是很平静的:“我把白六杀了。”
“这个世界线马上就要结束了。”
“但我们还是不会赢。”陆驿站眼神望向很远很远的地方,“他被我抓到的时候,一定早已布好了后局,现在一定有某种异端在全世界的范围内传播开了。”
岑不明嗯了一声。
隔了一会儿,岑不明说:“那天被我杀的六个人当中,有五个人参与了白六的异端走私。”
“还有一个人没有。”
陆驿站静了很久很久,他的手指慢慢蜷起,轻声问:“……如果再来一次,你还会开枪吗?”
岑不明没有犹豫:“会。”
“在我这里,好人的命就是比这些大概率可能是坏人的命要有价值的。”岑不明望向远方,“陆驿站,我可能真的没有办法做到像你一样,我恨这些游走在灰色边缘的人,他们的一个动作一个错误就能带走无数真的无辜的,努力活着的人的命。”
“如果不是因为他们自己的欲望和贪婪,他们原本可以不和白六接触,也不会被我们带到异端管理局。”
“所以再来一次,我还是会开枪。”
岑不明望着训练场上翻飞的异端处理局旗帜,说:“因为你的命在我眼里,就是比这六个人的命要重要。”
“我的命不比这六个人当中的任何一个重要。”陆驿站轻声说,“特别是当我们同时面对死亡的时候。”
陆驿站转身离去。
岑不明没有回头,他突兀地出声:“师兄。”
陆驿站的背影顿了一下。
岑不明静了几秒,说:“下条世界线,你不会来争取我了,是吗?”
陆驿站没有回答,他只是静在那里。
“那杀了我吧。”岑不明忽然笑了一下,“不能站在预言家阵营的猎人,我也只是个游走在灰色边缘的怪物罢了。”
陆驿站头也没回地走了。
留在原地的岑不明看着下面奔跑欢笑的训练生,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那条世界线结束之后,陆驿站坐在神殿,他第一次主动地和白六提出了游戏规则的交易:“我希望撤销岑不明的猎人身份。”
“撤销猎人身份。”白六挑眉,他笑了一下,“可以撤销,但是岑不明这么多条世界线和你一起轮回,相信你也察觉了。”
“——岑不明也付出了他参与游戏的代价,他早已经变成一个异端了。”
“每条世界线随着你的到来恢復所有世界线的记忆,随着你的离开失去所有世界线的记忆,他已经变成了一段只能不断跟随你这个预言家的意识。”
“如果现在你撤销他的猎人身份,那你必须保证你可以合理收容他,不能让他直接干扰到我的游戏,也不能插手我和你的任何布局。”
“——不然我就会直接抹除岑不明这段意识。”
陆驿站深吸一口气:“我会收容他,确保他不会干扰游戏进行。”
“那好,我会选二代猎人牌给你。”白六刚要洗牌,就被陆驿站叫停了。
陆驿站眼神坚定地望着白六:“我知道你在有意干扰岑不明这张猎人牌,逼着他要让他崩坏,精神降维彻底变成一个没有自我意识的异端。”
“白六,你不是想要游戏更有趣吗?这次我和你约定二代猎人牌我不会直接干涉,你也不要直接干涉,看看他怎么选阵营怎么样?”
“顺其自然吗?”白六垂眸轻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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