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丹尼尔失踪这件事情对她的父亲来?说本身无足轻重,重要的是有人敢当?着他的面,动他手下的人,忤逆他的意?愿,脱离他的掌控。
在一轮又一轮的家族清扫中,菲比和她母亲在丹尼尔试炼任务期间?曾离开过家族这件事,很快就被经受不住拷打?的佣人交代了出去。
没有任何人可以当?着她父亲的面做她父亲不允许,不知道的事情,包括她这个继承人。
菲比对被扔进监狱拷打?这件事习以为常,他父亲在她有时候一些回答和表现不如意?的时候会这样惩戒她,这不是她独有的,丹尼尔,或者说家族里的每一个孩子都进过私狱。
但这次不一样的是,她的母亲也?进来?了。
在被抓起来?之前,菲比反覆告诫她的母亲,私狱的人员会对她上测谎仪,只要她如实说出信息,他们是不会对她动刑的——辛奇玛尼家族会善待诚实的人,这是她家族里的传统。
所以菲比知道,只要她老实交代,最多一周她就能离开这个肮脏的牢狱。
她的确老实交代了她去找了红桃,反正红桃那座离奇的天空之岛没有红桃开门?根本没有任何人可以登上去,但那些人反覆询问她到底去了哪里的紧绷样子,让她下意?识有些焦躁。
……这是在同谋双方犯人口供不一致的情况下,反覆核实口供才会反覆询问她相同的问题。
在第十天,诚实的菲比被放出了私狱,但她的一直以来?的不祥预感却?验证了,她见到了她被刑罚得伤痕累累的,不诚实的母亲。
她的父亲坐在一旁的监工椅上,神?色低沉地望着她:“你的母亲如我前任妻子一般愚昧又愚蠢,她也?背叛了我,不肯诚实地告诉我她曾去过什么地方。”
“辛奇玛尼家族容不下不诚实之人,但她是你的母亲,你是我唯一的继承人,我看在你的面上,在你的面前再给她最后一次机会。”
她的父亲看向跪在地上,双手被钉在血迹斑斑的木柱上的母亲:“你去了什么地方?见了什么人?”
“如果你这次诚实交代,我可以让你活下来?。”
“诚实?”她披头散发的母亲仰起头来?,菲比从未想过她一向软弱的母亲居然?能在父亲面前摆出这幅表情,带着讥讽不屑,她浑身是伤,居然?在笑,“我已经和你说过千万遍了。”
“我登上的是一片你这种罪恶的人永远无法登上的自由领土。”
“我见到的,是你永远见不到的美丽的人。”
“说出地点?和名字。”她父亲的脸色已经完全?阴沉了下去,“你的女儿已经交代了部分信息,只要你如实交代你是怎么找到那个地方的,我就放过你”
她的母亲眼神?朦脓地望着她的父亲,沙哑地笑了一下:“你曾经也?去过那个地方,你也?见过我见过的人。”
“不过已经过去快十几年了,你不记得也?正常,但你要从我口中听到,让我配合欺骗他,让他给你们开门?,让你上去那个地方——”
“——绝无可能。”
“那个地方曾经被誉为净土,现在它真的是净土了,你们不配登上去打?扰他的清净,哪怕我死,我也?不会让你再见到我故友一面。”
她父亲的脸色静止片刻,然?后抬手,旁边有侍从庄重地将自己的枪从后腰抽出,放到了她父亲的他摊开的手掌上。
菲比死死地盯着那柄枪,她对这枪的构造熟悉无比,曾千百次使用这枪,但此刻,看着那黑漆漆的枪口,她第一次有种陌生的感觉——她在恐惧她使用了无数次的工具。
她的心臟狂跳起来?。
“你是背叛我的第二个妻子。”她父亲漫不经心地调整着枪支,“相信你已经知道背叛我的第一个任妻子的下场了,我从不后悔亲手杀死背叛家族的人,但在那件事情上,我自认唯一做的不恰当?的地方,就是让丹尼尔因为这件事和我疏远了。”
“我没有合格地教导年幼的他何为背叛者,让他不理?解我杀死他母亲的做法,成长得颇为叛逆,和我渐行渐远,直到他长大被背叛,在任务里吃了不少苦头,才明白了我的苦衷。”
“一回生二回熟,我这次不会犯相同的教育错误了。”
她的父亲抬起头,看向菲比,伸出手强硬地扶住她的肩膀,将枪放入她的掌心里,冷酷地说:“菲比,作?为一个合格的家主继承者,你知道应该如何对待背叛者吧?”
菲比的胸膛在那件因为她发育又渐渐紧绷的胸衣里急速起伏,她母亲日夜小心修改胸衣给她腾出的那点?缝隙,在这种紧绷到极致的场景里完全?不够她呼吸,她下意?识地握紧枪,表情罕见地出现了一点?窒息后的凝滞。
“就像你十岁那样——”她的父亲轻声细语,“用枪对准你母亲的心臟。”
“就像是打?掉一颗苹果一样,打?穿那颗心臟吧。”
她看向她的母亲,她一如既往地笑着看她,就像是那天继承人考验一样,用口型对她说:【开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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