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没有听到我想听的话,当然不会走。”他把外套递给我,“况且,我怕我走了之后,某人又迷迷糊糊的,不知道趴在哪个桌子上,蹭别人的手。”“嘿!我当时真的不清醒!而且很热诶!”现在我想揍他了。“好吧,我只是不想让别人拐走你。”他为我整理外套的衣角边边,“你知道我看到你在三把扫帚酒吧的样子时有多担心吗?”好吧,那种傻笑又重新出现在我的脸上了。直到他把我的帽子翻了起来戴到我头上,一大把糖果稀里哗啦地掉下来,像下雨一样。我愣愣地看着他,他也愣愣地看着我,然后同时爆发出一阵大笑。如果捡糖的过程中我们没有拿糖互扔的话,我们会早一点抵达楼下。但因为是我先开始的,所以我也不好多说什么。天已经黑得差不多了,古朴的城堡配上四处可见的南瓜灯和其他各种装饰,氛围感十足。路灯全都被熄灭了,南瓜灯的亮度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只能勉强保持最低能见度。但我不用魔杖,至于为什么呢,我当然有我的小算盘啦。“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就被你吸引了。”“我喜欢和你拌嘴,喜欢看你生气的样子,毒舌的样子,喜欢你的坦诚和勇气。”?“我喜欢你。”那天的一切记忆如潮水般涌进我的脑袋,我逐帧回忆那一天的点点滴滴,这是他早就想要跟我说的话吗?乔治说过我们的药剂是分毫不差的,都是同一个坩埚熬出来的,所以他说这句话时,多情乌鸦一定已经失效了。那不是朱丽叶的台词,也不是他的临场发挥,而是德拉科马尔福本人要和我说的话。“你的手冷么?”他冷不防转头问我,我正想着事情,被他一打断,大脑当机了一小秒。我的手一直暴露在冷风里,已经被吹僵了,我把它贴在脸上感受了一下,然后脑子一热又把它贴在了马尔福的脸上。“嘶——好冷。”温暖而宽大的手掌包裹住了我的,然后,十指相扣,整个过程就像演练了无数次那样自然又顺畅。好像有微小的电流从手指相交处传来,让我整条手臂都酥酥麻麻的。不知道该作什么反应,松开也不是,回握也不是,只好先任由他牵着。“帮你暖暖手,介意么?”他的声音从斜上方传来,我摇了摇头。我们把步调放得很慢很慢,然后十指相扣也自然地变成了十指紧扣,自然而然的,手就被放进了他的外套口袋。不知道是谁先起的头,我们开始天南地北地乱聊起来。各自都心不在焉,知道醉翁之意不在酒。“你真的会少林功夫么?”“当然不会啊,我当时都是瞎比划。”“那后来,牛郎织女在一起了吗?”
“嗯……他们只能一年见一次。”我见他的表情有些失落,又补充道:“但是,人间一年,天上一天,他们也相当于天天见面!”他的表情又明朗起来,“这是我一年级的时候就一直想问你的问题了。”“这个故事知名度很高啊,你也可以从别的地方听到。”“可我只想从你这里知道答案。”他停了下来,垂眸认真看着我。南瓜灯的光亮其实不够用了,但身后还有月光。我当然听得出弦外之音,也借着月色打量他。“你觉得那个地方眼熟么?”他好像被我盯得害羞,伸手指向了旁边的一个草坪。路灯燃尽,犹赖有月光。我勉强辨认出那是以前我们经常约架的地方。“决斗草坪,你昏迷的那天我还冒着迟到的风险去找你呢。”“哦,这我倒不知道。”他的得意又要扒开正经的壳子跑出来了,但这回,我不觉得讨厌。“干嘛突然问这个?”“我在想……如果不是那次的意外,我们现在会是什么样子?”“嗯……肯定不会像现在这样,”我在口袋里捏了捏他的手,“应该是,你钳着我,或者我坐在你身上拽你的头发。”“像是我们会干出来的事,你可真够野蛮的。”他也捏了捏我的手,力度很轻。“嘿,说得好像你是个绅士一样。”“那好吧,我为我从前的种种不良行为道歉。”“嗯哼,我接受道歉。”我太得意了,我必须扬起我的脑袋来表达我有多得意。“那……我们可以把在旅馆没做完的事做完吗?”他把手抽了出来,我有些失落的同时,又期待接下来要发生的事。好吧,我深呼吸,不去管我那如鼓的心跳。“我喜欢你!”“我喜欢你!”几乎是同时开口,哪怕早就有心理准备和预期,我们还是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掩饰不住的惊喜。早早就打了草稿的长篇大论变得苍白无力,好像只要有这四个字,就够两个心意相通的年轻人在月色下相拥。就像回到了下午的那个梦里,他紧紧地抱着我,与梦境不同的是,我也回抱着他。“其实,我在心里准备了很多话,但是一牵你的手,我就全都不记得了。”“嗯,我也是。”我把脸埋在他怀里,整个人都被他身上清冽又温暖的香气包围,我很早之前就想这么做了,但是实际上这么做的时候,感觉比想象中的还要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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