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瓜。”德拉科轻蔑地说。他对面坐着一个熟睡的女孩,正是安德洛美达·布莱克。德拉科一边时不时偷看她一边跟自己的两个跟班抱怨:“……真搞不懂爸爸怎么了,整个夏天都心神不宁。我要逼他给我买一把火/弩/箭,赶在魁地奇比赛前寄过来……”他说话慢吞吞的,拖着长腔,叫人讨厌。安德洛美达突然动了动,德拉科满怀期待地看着她,却见她只是把脑袋转向另一边,继续沉睡。“你们吵到她了!”德拉科冲着跟班撒气。克拉布和高尔是两个大块头,委委屈屈地缩在距离安德洛美达最远的座位上。“要不我们去找波特吧……”克拉布嗫嚅道,“我之前看到他们进了车尾的那个隔间……”德拉科灰色的眼睛眯了起来,像是一条嗅到了兔子的狗,兴冲冲地扑了过去。他愚蠢、轻佻、不值一提,仿佛这个世界上再没有比跟波特作对更重要的事情了。车厢门一关上安德洛美达就睁开了眼。救世主也就这点用处了。她想。……天开始下起雨来,窗外起伏的山峦变得模糊不清。过道里传来由远及近的脚步声还有一些含糊不清的狡辩和诋毁:“我可不是傻瓜……在一个老师的眼皮子底下惹是生非……哼,rj卢平……瞧他那副穷酸样……”找茬三人组灰溜溜地回来了。“你醒了!”德拉科·马尔福砰的一声把两个跟班关在了门外。“你暑假为什么不回家?”他转过身急切地质问。“事实上我正是回家了。”安德洛美达懒洋洋地说,她的眼睛甚至都没有从书页上移开。“你知道我在说什么!”德拉科生气了,“你为什么不回马尔福庄园?”“那不是我家。”“那里是!”德拉科苍白的尖脸泛起淡淡的红晕,“那里就是你的家!”他小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沃尔布加死的时候安德洛美达只有七八岁。除了小天狼星以外她的直系亲属全死光了,血缘较近的一支莱斯特兰奇也都蹲在阿兹卡班。剩下的布莱克里安多米达·唐克斯很愿意收养这个和自己同名的堂侄女,但是最终卢修斯·马尔福以他妻子纳西莎的名义抢到了抚养权。这非常可疑。坦白说马尔福家对她挺好,至少物质上从不亏待。但是她不信任卢修斯。五岁的德拉科讨厌安德洛美达,因为她一到马尔福庄园就住进了最好的那个房间——德拉科一直以为那会是他的,虽然他根本不肯从女主人房侧翼的婴儿间里搬出来。火车继续朝北疾驶,雨越下越大,车窗变成了一片水汪汪的灰色,并且逐渐黑了下来。过道里和行李架上的灯一下子都亮了。
安德洛美达终于看向了那个被宠坏的小男孩。长大了。她的眼底闪过兴味和了然。“出去,”她说,“我要换校袍了。”德拉科红着脸守在门口,像恶龙守着他的宝藏。 里德尔的海安德洛美达刚准备别上级长徽章,火车突然停住了。接着,所有的灯都熄灭了,隔间里陷入一片黑暗。风声和雨声剧烈地撞击着车窗。“荧光闪烁。”在魔杖尖的微光映照下,德拉科看到——他惊恐地尖叫了起来。安德洛美达推开门——那是个穿斗篷的东西,脸完全藏在兜帽底下。它向前伸出一只手,灰白色的,阴森森的闪着光,布满了黏液和斑点,像是某种死了以后在水里腐烂的东西……摄魂怪!它慢慢地吸了一口长气,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声音,似乎吸进去的不只是周围的空气。安德洛美达觉得自己喘不过气来。刺骨的寒意渗进到她的皮肤,侵入到她的胸膛,进入到她的心脏……她被寒意淹没了,耳朵里呼呼作响,像在水里一样。什么东西把她往下拽,呼呼声越来越响……她听见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他叫她,“美达(dha)”。那一定是爸爸!她想过去,去到声音的来处,可是怎么也动不了,剧烈的疼痛席卷了她……一团浓浓的白雾在她周围旋转,在她内心旋转——“呼神守卫!”银白色的巨狼飞快跑过,然后是一个衣衫褴褛的成年人匆匆消失在过道里,往司机那儿去了。德拉科半跪在地上搂着怀里的女孩。霍格沃茨特快列车又开动了,灯也重新亮了起来。安德洛美达睁开了眼。她面色惨白,眼睛却亮得出奇。她听到了——爸爸叫她“美达”!他希望她拥有被爱点亮的智慧。掌心一阵刺痛,是银绿色的级长徽章深深扎进了她的肉里。……开学没多久,黑魔法防御术几乎成了学校里最受欢迎的一门课。“卢平教授说他的课上我们只需要魔杖!”格兰芬多激动地说。“他什么都会!他是真正有本事的巫师!”拉文克劳也喜欢他。斯莱特林的黑魔法防御术是跟赫奇帕奇一起上的,就在今天。走进教室,只见一个破破烂烂的旧箱子放在讲台上,卢平本人也是衣衫褴褛。他穿着一件破烂不堪的巫师长袍,长袍上好几个地方都是补丁。他看上去病怏怏的,浅棕色的头发已经有些花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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