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如果能找到法器和身体,那么她不但可以复活,还可以选择复活在几个人身上。如果愿意的话,整个清正宗的人都有被她夺舍的可能。只不过耗神耗力,她一直不屑这么做。而被夺舍的那些人,不过是她荧惑尊主的容器罢了。所以她才会在身死的那一刻扯断自己的魂魄,一部分残魂留在身体里被清正宗镇压着,让他们以为已经万无一失了,但那不过就是障眼法。因为这门功法整个世间只有荧惑一个人会练,所以想杀她并不容易。而且那笔记中说了,她这魔功每六十年有一衰弱期,除非能直接抓到衰弱的那一天,否则就要再等六十年。岁云岐应该就是因为这个觉得不公平,毕竟赶在了她不太能打的时候。这些年清正宗为了降服荧惑没少费时间,毕竟一甲子衰弱一次,单凭一代人的努力显然是不够的,能摸清这个规律,应该有三代人都参与其中了。荧惑想,她败得不亏,虽然是赶在自己功法微弱的时候,但清正宗也付出了多年的时间和人力啊。她向来不是着急一时输赢的人,那时输了不打紧,她这不是正努力赢回来?视线在少年身上一转,荧惑唇角绽开一个笑。这笑若是槐川他们在,必定会觉得很熟悉,这是荧惑产生兴趣的表情,总的来说就是,大概没有什么好事会发生。她想,这个无俱剑主,还真挺有意思的。“你想过吗,”荧惑慢悠悠地抬眸,对上了岁云岐清澈乌黑的眼睛,“其实你能把魔尊杀了也绝不是只占了时间上的便宜。”听到这句话,岁云岐有些错愕。荧惑道:“魔尊六十年衰弱一次,她今年快要一百五十岁,证明这已经是第二次衰弱了,那第一次为什么没人能将她杀死呢?”岁云岐的眼睛微微睁大了些。六十年前,荧惑当时还在为了一统魔域而四处征战。邪异门的人比清正宗不讲理多了,进魔宫挑衅斗殴、想要杀死荧惑的人足足是现在的几十倍上百倍,而且是接连不断,按照一天三顿来的。那么魔域打了几百场的大小战役,为什么荧惑还好好的呢?当然是因为她把他们全杀啦。两人把笔记收拾好,岁云岐又像是想起什么一样,认真地说:“栾姑娘,我刚刚说的那些,并没有不认可你们事先准备这些的意思。”荧惑茫然:“嗯?”岁云岐道:“能够围剿成功,多亏了你。”
荧惑立刻明白了,按照栾如那个小心眼儿的程度,听完刚才那番话不气得七窍生烟才怪,岁云岐这是生怕她心有芥蒂,所以赶紧解释一句。殊不知这壳子里已经换了芯,荧惑才不在乎这个。她摆摆手,十分潇洒地说:“没有,我们家顶多就是个前期工作,主要还是看你,要是没有你,有八百个我这样的也没用。”荧惑忍不住伸手在岁云岐肩上拍了拍,笑着劝慰:“不必太看轻自己,想杀魔尊,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换个人来,必不可能成。”她对正道其他人的实力再清楚不过了,就算所有人一起上也只有当明月苦养料的份,不知道清正宗积了什么大德,能养出岁云岐这样的孩子。她毫无预兆的夸赞让岁云岐有些不知所措,但看得出他开心了些,不再囿于虚无缥缈的公平不公平中。“我想和魔尊光明正大地打一场,”岁云岐道,“在她全盛时期。”嚯,他居然想和全盛时期的魔尊打一架?荧惑看着他,心想,自己真是小看了这小子。就算她认可岁云岐的实力,承认他是个百年难得一见的天才,但是和近魔的自己比,仍然有着不小的差距。不过作为一个前辈,哪怕是被眼前这人杀死的前辈,荧惑还是以鼓励为主。她笑得温柔美好,神色柔软:“一定有机会的,你这么厉害。”等她复活,必定第一个找这小子麻烦,让他见识一下什么叫吊打。拿好了书,荧惑又打开衣柜,凭着自己的喜好挑了些衣服。栾三小姐的品味实在是有些寡淡,让她这种穿惯了艳色的人十分不习惯,随便拿出一件来,穿上就跟出家了似的,当场就能去撞钟。收拾了要带走的物品,他们从庭院离开,出门时恰好看到许苏在逗狗。荧惑对狗了解不多,也不知道这是个什么品种:白狗,体格还不小,看着跟头熊一样,但是长得却很敦厚。“你的狗?”岁云岐结合那本驯狗书,合理猜测。荧惑也说不清,只好胡乱地说:“不算,养在院子里的,它很自由。”说着,她随手把几件衣服举起来,等着对方来拿。这纯属是下意识行为,她作为一个魔尊,出门手里基本什么都没有,随便一抬手就有十个八个随从上赶着服侍,她死的时间太短,习惯还没来得及改。旁边的岁云岐也很自然,接过那些衣服,抱在怀里,去看旁边的狗。许苏大惊失色。“你你们俩?”他话都说不利索了,“什么时候这么熟了?”荧惑挽了挽头发,理直气壮:“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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