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汗被手帕吸收,拿开手帕,短暂的黑暗并没有让伏黑惠的眼睛来得及休息,就看见手帕的主人正打趣的低头看着他。一头赤发和红宝石般的眼睛,脸庞削瘦,鼻梁挺拔,还有脸上不能忽视的奇怪的黑色纹身。“真奇怪,我们学校有这人吗?”伏黑惠心想,但因为刚刚接受他人的好意,伏黑惠并没有把疑惑透露出来。
“你小子还要躺地上多久,还要我拉你起来吗?”宿傩一脸戏谑,双手却还收在道服的袖子里。
“不用,谢谢你了。”伏黑惠边说,边缩起双脚,一个收腹,鲤鱼打挺翻身而起。本想撑地的他,看到手上的粉色手帕后,心想“这人还拿女朋友的手帕给我擦汗,真够心大的,还是别搞脏了,洗干净赶紧还给人家。”
直起身,才发现眼前这个男人不仅身型高大修长,宽松的道服下体格似乎还很壮硕。明明自己也已有178,但面前这个人都已接近190,宛如一棵劲松。
认出了是自己学校高年级的弓道服,才高一的伏黑惠,自然而然说到:“学长,谢谢你的手帕,等我洗干净了再还你,可以吗?”
宿傩还在回忆着刚才少年鲤鱼打挺的一瞬间,紧身的黑色射击服下透露出的纤细腰身和轻薄的肌肉,还有那隐藏在宽松作战裤下有力的双腿。“静如处子,动如脱兔。”宿傩评价到。随后才注意起少年在自己眼前晃了几下的手,伸出道服中的手,回道“可以,两面宿傩,弓道部三年级。”
伏黑惠看着这个纹身都纹到手上,还涂着黑色的指甲油,一边心想该不会这人连身上都有纹身吧?“伏黑惠,射击部一年级。”
直到握住这被自己吐槽的手,伏黑惠才发现这
手竟如此宽厚炙热,骨节分明,手指修长,明明是握手却像是大人牵小孩的一般;手指上还有着厚厚的茧,记录着这个人刻苦的训练,比自己的还要厚许多。不敢再握,伏黑惠快速松开手,继续道“学长是训练结束了散步吗?”
宿傩点点头,不再多说。伏黑惠见此,本也不爱多说,留下一句“那我继续训练了,过几天我会送手帕到弓道部的。”便拾起手枪,换夹,上膛,继续起自己的训练。
宿傩找了处阴影下的长凳,漫不经心,却关注着少年的每一个动作和肌肉。“下盘很稳,大腿和小腿都在自然发力;虎口位置过高,导致每次上膛时虎口都被海内尾*1摩擦,存在受伤危险;双手持枪可以,但为什么弱手*2托枪和托茶杯一样?双臂强直锁死,导致枪的后坐力使枪口上翘,子弹偏离瞄准轨迹……这个人的教练究竟干嘛吃的?是什么都没教就让人一直训练吗?”宿傩对伏黑惠的训练观察后,得出自己的结论,并对此颇为疑惑。
涩谷高中对学生的体育事业一向用心,每项专业运动都配有专业教练指导,不应该发生这种事。
“喂小鬼,你教练是谁,他教的都是什么玩意儿?你那么多问题动作不纠正就在着一个劲的训练有用吗?”宿傩快步走向伏黑惠,按下枪身,“别练了,去换个教练吧。”
“我没有教练,这是我自学的。”伏黑惠避开宿傩的眼睛,这种眼神他已经看了太多次。自从父亲伏黑甚尔去世后,禅院家便和他断绝了往来,他只能靠着母亲留下遗产搬到涩谷,一个人生活求学。没有背景,在涩谷高中,也不可能每个人都有教练的悉心指导,而只对照着父亲的视频一遍遍练习的自己,也已听过太多让他放弃之类的话。
禅院家是崇尚冷兵器的弓道世家,而他的父亲伏黑甚尔却放弃了弓道,选择了家族最厌恶的热兵器——射击。对弓道一窍不通的伏黑甚尔却靠着射击领域的极佳天赋,赢得了大大小小的比赛和奖金,并在一次比赛中遇见了担任工作人员的母亲。
然后他出生了,他们成为了日本社会最常见的一家三口,还算普通地过着日子,有幸福的时刻也有难过的时刻,爸爸,妈妈,他自己,该拥有的都拥有了,他不会再想要更多。
然而,事情发生没有任何过渡,雨照例宠幸悲剧。
父亲在保暖灯的橙黄光下,端上最后一盘菜,解下围裙说自己去接妈妈下班,可别一个人偷吃,便着急出门了。等啊等,等到饿的睡着,爸爸妈妈都没回来。第二天、第三天,橙黄光下的饭菜散发出温热的酸味。正吃着泡面的时候,父亲才开门进来,左边的衣袖凹陷了下去,低垂着。
“爸爸,你回来了!你的左手是藏起来了吗?妈妈呢?”爸爸没有回答,关掉了保暖灯,一个人走进了房间。又是吃泡面的几天,父亲才带着胡渣从屋内走出来,“走吧,我们去玩吧。”
几天里,父亲花了好多好多钱,可每次我问妈妈呢?他就突然沉默不语,然后买了更多东西。又是一天雨夜,父亲不见了,这次没有很久的等待,房屋内就进来了很多黑衣服的人,自称是父亲的本家,带走了我家的一切。
只留下了父亲的枪,这是他们不要的,和母亲的遗产继承书,这是他们要不走的。
“学长没事的话,就先离开吧,我训练是我自己的事,不用学长操心了。”伏黑惠眼神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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