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铃瞄了眼那字,略一顿,看了英珠一眼,又慌忙垂眸,无声点了点头。英珠便确信,金铃识字。然后英珠将那张纸团成一团,给了金铃。金铃拿去烧了。等今天的佛经抄完,英珠坐到椅子上喝茶。脑海里,宁韵好奇地问,“你方才为何要让金铃观察丹朱的去向?”方才英珠在纸上写下让金铃盯着些丹朱的字。英珠沉默片刻,道:“丹朱头上多了一支簪子。”宁韵仔细回想,这才想起丹朱的确戴了支嵌红宝石的簪子,不过,“那又怎样?”一支簪子有什么奇怪的?英珠道:“就连我都没有那样的簪子,她一个宫女,哪来的那样珍贵的簪子?那可是嵌宝石的。”方才看到丹朱头上那支簪子,英珠就起了疑心,之前丹朱出去时头上还没那支簪子,以前要是有的话,以丹朱那张扬的性子哪里舍得放着不戴?可见是在之前出去的时候别人给的,在到手的时候立马就戴上了。期间丹朱还忍不住摸了两下,这才引起她的注意。宁韵恍然大悟,旋即不解,“那是谁给她的?”英珠面色平静,“我哪知道?”和她交恶的嫔妃多了去了,但能随便把那样的簪子送宫女,可见要么地位不低,要么十分得宠,那样的东西不少。符合条件的就那么几个。既然舍得给出那样一支簪子,必然是有吩咐,就是不知要丹朱做什么了。所以她才让金铃盯着些丹朱,看看她都做了什么。宁韵啧了声,“这个丹朱还真是蠢,不过会利用丹朱的那个人也并不聪明的样子,就这样轻易叫你发现了。”英珠默然。她是了解丹朱的性子,爱贪小便宜,得了点好东西就忍不住全戴在身上,尤其是宝石那样的东西。一个宫女可是没机会戴什么宝石的。利用丹朱的人也许不了解丹朱的性子,未曾料到丹朱那样迫不及待地戴上了簪子,而不是藏起来找机会送出宫去,才让她轻易发现。也多亏了丹朱不谨慎的性子,以为她还是以前那个粗心大意的喜塔腊氏,就没避着些。不过,对方如此沉不住气,她似乎也并不难猜到是谁。就是不知是否有其他人指使。永和宫一个小宫女正跪在地上帮德妃捏着腿。德妃一只手扶着头,默了会儿,睁开眼,抬了抬手。小宫女便收回了帮她捏腿的手,站了起来。“蕙兰啊。”德妃唤了声,那宫女忙应了声,“娘娘有何吩咐?”
德妃轻笑了笑,看向面前低眉顺眼的宫女,“你年纪不小了,先前本宫就说了,让你去伺候四阿哥,今儿个你就过去吧。”那叫蕙兰的宫女神色一喜,忙跪下磕了个头,“奴才多谢娘娘恩典。”德妃摆了摆手,“你在本宫身边伺候了许久,本宫相信你,才把你送到四阿哥府上,你要好好伺候四阿哥,莫要辜负了本宫的期望。”蕙兰忙道:“奴才谨遵德妃娘娘训诫,一定尽心伺候四阿哥。”德妃满意点头。天色刚暗,名叫蕙兰的宫女就随太监去了阿哥所,进了四阿哥的后院。四阿哥得知的时候,沉默片刻,让人安排好了住处。当晚,四阿哥便去了蕙兰的房里。四阿哥的后院除了刚来的李氏蕙兰,还有一位宋氏,是德妃去年送进来的。但无疑这位新来的李氏蕙兰容貌更好,像一朵初绽的兰花,是以一进后院就得了四阿哥的喜爱。金铃盯了丹朱几天,就来禀了英珠。说是前些时候丹朱与王庶妃那儿的宫女白术接触过。这几天倒是没再接触了,但是她在丹朱的房里发现了一包药粉,用帕子沾了点儿。英珠觉得这个金铃的确很聪明,也谨慎,更坚定了要用金铃的心思。随后她装作头晕,报了惠妃。趁着太医来请脉的时候,英珠遣了丹朱去拿点心,让金铃赏了太医一块碎银,然后悄悄问太医那帕子上的药粉是何物。常来延禧宫请脉的是胡太医。英珠知晓胡太医是惠妃的人,但并不影响她收买。没有人会和银子过不去,也不会有人愿意得罪一个正当宠的贵人。虽说她初得宠,一切还说不准。但太医常在后宫走动,见惯了后宫沉浮的,也是人精,明白有时候得宠就是一瞬间的事儿。何况还收了银子呢。英珠考虑过,既然要得宠,就免不了被人暗害,太医是 慈母之心英珠也知晓这次的事儿瞒不过惠妃,也不打算瞒着。至少让惠妃知晓她不是个蠢笨的,有手段。果然,胡太医闻了那帕子上的味道,道:“这是致人生病的药,吃了此药会浑身无力,身体愈发虚弱,倒是并无其他症状。”英珠恍然。原来如此,看来对方只是想要让她不能侍寝,渐渐被皇上遗忘。如此一来,就会失宠。英珠倏地想起,她听金铃说过,当初喜塔腊氏就是因生了病,后来就再未侍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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