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若莺啼,娇羞婉转,未见其颜,这声音就叫人酥了半边身子。惠妃端着茶盏的手一顿,脸上瞬时一黑,心里暗骂,这小贱蹄子!不能好好说话?康熙脸上也闪过一丝诧异,刚喝了口茶,险些呛住了,忙掩饰般地咳了几声,放下茶盏,目光疑惑地看向眼前的喜塔腊氏。怎么半日未见,就变成了这样?这喜塔腊氏素来内敛拘谨,鲜有如此……嗯,柔媚婉转之时。瞧这脖颈纤长,粉颊含羞,眸如秋水,盈盈含情,不得不说,别有一番味道。康熙不禁想到了昨夜的她。昨夜她难得热情,令他十分心喜,那克制又热情的矛盾表情,令他久久无法忘怀,觉得挺有意思的。此刻再看,那小心翼翼的克制没了,眸中的羞涩和欢喜毫无保留地溢出来。康熙顿觉舒坦。往日里只见她一本正经,克制内敛,难得如此害羞一回,这才是女子应该有的样子。康熙道了声“免礼”。宁韵谢了恩,站起身。惠妃一脸被噎住的表情,脸色甚是难看。这喜塔腊氏往日里倒是装得像,原来在皇上面前是这个样子,整个一狐媚子。康熙将茶盏放下,瞥了她一眼。宁韵忙上前提起茶壶,重新沏了盏茶,托着茶盏底部,双手奉到皇帝面前。皇帝露出满意的表情,伸手接过,手指不经意间碰了下她的手背。宁韵羞涩地垂眸,唇角轻扬,脸颊更红了。康熙举起茶盏,垂下眼眸,只略沾唇,然后放下,站起了身,“好了,朕还有政事要忙。”惠妃和宁韵忙起身恭送。康熙摸了摸下巴上的短须,瞥了宁韵一眼,遗憾地叹了口气。私下里这般模样就好了,此时此刻他即便想做些什么也是不成的,总要给惠妃留面子。他不禁有些埋怨,这个喜塔腊氏,真是不懂事,太不会挑场合。康熙大步离开。惠妃起身,立刻沉了脸,看向喜塔腊氏,“成日里什么样子,规矩都学到哪儿去了?谁让你那般看皇上?真以为皇上宠你几分就可以无法无天了?”纵然年轻的嫔妃有些心思,也是放到私下里,毕竟是皇帝的嫔妃,要注重仪态,在外谁不是端着?谁会青天白日地当着他人的面如此作态?简直不知羞耻。宁韵低垂了脑袋,一副怯怯的模样,心中却腹诽,切,不就是嫉妒吗?有必要说的如此难听?还不是自己做不出这番模样,也不许别人做,这些个老女人啊,心里阴暗狭隘的很。但她相信康熙是喜欢她这副模样的,她心里高兴的很。
男人啊,无论外表多么希望自己的女人端着,注重仪态,心里还是喜欢女人不一样的姿态。在皇帝心里留下印象,达到自己的目的,比什么都重要。他人的眼光又算得了什么?放得开,舍得下脸面的人才能得到的更多,那些拘着自己,处处端着的人注定只是委屈了自己。英珠再睁开眼,已是天色擦黑。她想到了白日里瞧见的一幕,深吸了口气,压下那股不适。原来宁韵所说的是那个样子,果然够大胆,但她无法接受自己那个样子。刚用了晚膳,御前的人来请她去乾清宫。不是召她侍寝,因为没有敬事房的人过来,英珠换了身豆绿色的旗装,跟着来人去了乾清宫。这次去的是东暖阁,康熙正盘腿坐在铺着明黄色条褥的罗汉榻上,面前放着一堆奏折。英珠屈了屈膝,道:“奴才喜塔腊氏参见皇上。”康熙批折子的手一顿,挑了挑眉,这声音不对,不是白天的那个声音。抬起眼眸,看向眼前的女人,果然又恢复了以前矜持冷淡的模样。当着惠妃的面儿那副模样,当着自己的面儿又如此,这是为何?康熙吩咐她坐在自己对面,英珠犹豫了一瞬,走过去坐下。“可会下棋?”康熙看着她,神情平淡。英珠不会下棋,但她见过主子和皇上下棋,是以多少懂一些,“回皇上话,略懂一些。” 不识抬举的女人康熙着人把奏折搬下去,摆上棋盘。“陪朕下两局,若是赢了朕,朕赏你一件东西。”康熙看着她,翘起唇角。英珠哪可能赢得了他?她也只是略懂些皮毛罢了,说到底并未真正与人对弈过。但皇上要求,她又不能拒绝,只好答应。果然,她完全不是皇上的对手,落得个一败涂地。康熙并未觉得扫兴,反而心情甚好,还安慰她,“不急,等你将来赢了朕,朕一样会赏你。”英珠笑道:“多谢皇上。”但她并不认为自己将来有一日就会赢了他。她对自己的棋艺还是很了解的。康熙看着她,摸着胡子,饶有兴趣地问,“朕见你与白日有些不同。”英珠脸色一僵。康熙看着她渐渐泛红的脸颊,不敢直视自己的目光,眸中闪过一丝趣味,“你倒是极容易害羞,白日里在延禧宫又怎的那般大胆?竟敢当着惠妃的面儿引诱朕。”英珠不知如何解释,面露窘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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