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却选了保她。即便这宠爱终会有消失的那一日,这一刻她却无法否认,被人看重的滋味真的挺好。英珠挽起唇角,“嫔妾要多谢皇上才是。”不论其他,皇上对她的确够好了,比她想象的要好很多。康熙摸了摸她的额头,笑道:“怎么还谢起朕来了?可是病糊涂了。”英珠垂了下眸,道:“当时皇上选了保嫔妾,嫔妾怎能不感谢皇上。”提起这个,康熙脸上的笑容就淡了些,更加握紧了她的手,叹了声,道:“你呀,当时的情况太过凶险,朕以为这个孩子保不住了。不曾想,你却想要为朕保住这个孩子,瑚图玲阿,朕很惊讶,也很动容。朕失去了太多孩子,早已麻木,但毕竟是朕的骨肉,怎能不在意?此次你无故遭了这么多罪,朕的皇子也险些夭折,朕不会就这么算了的,你安心养病,知道吗?”英珠点点头,欲言又止。康熙看出她的异样,问她,“怎么了?”英珠道:“听说有个稳婆要对嫔妾不利,不知现下如何了?”康熙眸光一寒,道:“朕已经叫人带去慎刑司审问了,只是还不曾吐露任何消息,敢在朕眼皮子底下行事,当真胆大包天。此事你不必担心,有朕在。”英珠也觉得对方行事太过大胆,当着屋里那么多人的面行事,很轻易就会暴露。但当时的情况那样混乱,谁也不会不错眼地盯着一个稳婆的动作,想要成事并不难,最后说一句难产,谁又会想到是一个稳婆动的手?若不是宁韵醒来,发现了那人的目的,她此刻怕是已经一尸两命。可以想到背后之人是一个胆大,且行事毫无顾忌之人。也或许是身份足够尊贵,给了对方足够的底气。“皇上觉得……指使稳婆之人会是谁?”英珠沉默片刻,抬眼问。康熙面沉如水,帮她掖了掖被角,道:“不必多想,朕会查清楚。”英珠便不再多问。看来他心中也有数,若真是那几位,最后被处置的或许只是一两个替罪羊。她只是个嫔,想要扳倒那个位子的人并不容易。皇上再宠爱她,也不可能为了她打破后宫的平衡。不过,总会有机会的。她有的是时间等。
钮祜禄氏沉着脸,看向底下跪着的人,眼眸几乎要喷出火来,“谁允许你这样做的?”官蕊目光清亮,看着她,“主子,奴才知道您不会同意,所以奴才帮您做了,这些年,您处境艰难,奴才们都清楚,奴才也一直想要为您解决那些麻烦,让你好过点,只是一直没有机会。此次就是个绝好的机会,钮祜禄家的主子们也会同意奴才的做法。在这宫里,有哪个心软的人能走到最后?您应该更清楚。” 怀疑钮祜禄氏咬牙怒道:“那你也不该瞒着本宫!谁给你的胆子?你可知万一被发现,本宫是何后果?钮祜禄一族是何后果?你以为就能万无一失吗?”官蕊满不在乎道:“奴才心知瞒不过皇上,也并未打算瞒过皇上,奴才并非针对丽嫔,奴才做的一切只是为了主子。那人迟早会招认出奴才,主子只管把奴才推出去便是,一切后果由奴才来承担。”好一个大义凛然之人!钮祜禄氏倏地冷笑,“你以为本宫把你推出去,本宫就能无虞吗?”官蕊是她的心腹,若无她这个主子的授意,谁会相信一切只是一个小小宫女所为?一旦查到官蕊头上,她这个贵妃也逃不掉罪责。不,很快便会查到她头上。她从未想过官蕊竟有胆子指使稳婆做下如此之事,那可是龙嗣,她怎么敢?她千防万防,却没防住身边之人。钮祜禄氏闭了闭眼,事到如今,她只有亲自带着官蕊去向皇上请罪,求皇上宽恕。或许还能落得个从轻处罚。官蕊却神色平静,“主子无须担心,奴才早有打算,只要把奴才推出去,奴才会招认,但绝不会招认出主子。奴才是主子贴身之人,但正因如此,奴才的话才更可信。主子这么多年来未再有孕,除了贴身之人,谁能做到?”钮祜禄氏骤然睁眼,看向她,目含厉色,“你在胡说什么?”当年害她之人早已伏诛,是她亲自下的令,与官蕊又有何干?似乎想到什么,她的唇色倏地变白。官蕊一字一顿,道:“一切都是奴才所为,是奴才受人指使,谋害主子,包括此次之事,也是奴才受人指使,意欲陷害主子。”她静静地看着眼前之人,眸含泪光,唇畔却扬起一抹弧度,声音渐轻,“主子,奴才知道您的苦,您一直在等,一直想要除去那个人,此次就是个绝好的机会,只需把奴才推出去,一切就结束了。”钮祜禄氏浑身一僵,陡然睁大了眼眸。官蕊抿了抿唇,道:“若奴才的话不够,还有一人,此次若非奴才事先嘱咐了稳婆,丽嫔和十五阿哥此刻未必还有命在。即便没有那稳婆,丽嫔也会出事。主子,您是知道的,您不管,不就是想看着他们行事吗?一个丽嫔的分量哪里够?一个替罪羊就能解决,如何扳得倒那人?加上奴才的话,这分量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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