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被押去了慎刑司。起初抵死不承认有人指使,只承认是怨恨喜塔腊氏害她落到如今的地步,心存报复。但终究是个女人,太监施了加了盐水的鞭刑后很快就受不住了,终于招认。当晚,康熙得到了消息,脸色铁青。“宣平妃。”康熙闭上眼,再睁开,眸中尽是冷漠。平妃赫舍里氏来到乾清宫,心中忐忑不安。见到皇上,屈了屈膝,“臣妾参见皇上。”康熙深深地望着底下屈膝行礼,温婉柔顺的平妃,“平妃,你可知朕传你来有何事?”赫舍里氏身侧的手紧了紧,平静道:“臣妾不知。”“你不知?”康熙冷笑,随手将面前的几份奏折一股脑扔了下去,砸在平妃的额头上,顿时渗出了血。平妃尖叫一声,噗通跪下,捂着额头,瑟瑟发抖,“皇上恕罪,臣妾不知所犯何罪,求皇上明察。”康熙大步走下去,走到平妃身前,弯下腰,目光阴沉盯在她头顶,“赫舍里氏,朕念在仁孝皇后的份上,念在太子的份上,给你妃位,让你享受尊崇,可不是叫你一而再再而三地谋害朕的龙嗣。你以为朕的耐心有多少?上次朕饶了你,是希望你能悔过,没想到你竟变本加厉,此次你还奢望朕饶了你吗?” 褫夺妃位赫舍里氏刷地抬眸,不可置信,“皇上,臣妾不知所犯何罪,为何您要如此对待臣妾?”见她死不承认,康熙眸中闪过失望,“赫舍里氏,朕一而再再而三地给你机会,是让你产生了错觉吗?你以为朕不会拿你怎样?和朕的龙嗣相比,你们赫舍里一族算得了什么?你姐姐多次害朕的皇子,朕看在你们赫舍里一族的份上不计较。如今你跟你姐姐一样,不放过朕的龙嗣,这次朕不会再容许你为祸后宫。”赫舍里氏瘫软在地,脸色惨白,“皇上……是要处死臣妾吗?您就不顾太子吗?太子没了生母,已经很可怜了,您还不能容许臣妾照顾太子吗?”“太子已成年,不需要你这个姨母。”康熙站起身,神色冰冷,“朕不会杀你,但朕会褫夺你的妃位,将你一辈子幽禁储秀宫。”赫舍里氏眼中的希望终于破灭,她不甘心地仰望着这个男人,“皇上,臣妾未伤害十五阿哥,您不能听信丽嫔的话就定了臣妾的罪。”康熙俯视她,不为所动,“王氏已招认,是你唆使她害丽嫔动了胎气,也是你用王氏的家人胁迫她对胤禑出手。当初丽嫔分娩,九死一生,也有你的手笔。你三番两次谋害朕的龙嗣,当朕不知情吗?”赫舍里氏眼眸睁大,脸上的血色尽褪,嘴唇颤抖着。
良久,她仿佛失去了侥幸,苦苦一笑,“皇上,臣妾承认,臣妾害过丽嫔,但丽嫔生子那次,和十五阿哥的事,并非臣妾所为,臣妾只做了那么一次,您不能如此对待臣妾。”“一次和多次,有何分别?”康熙寒脸,“朕可以允许嫔妃争风吃醋,但若想谋害朕的龙嗣,朕决不轻饶!朕这一生,决不允许有人再害朕的龙嗣。朕留你一命已是看在太子的面子上,你好自为之。”康熙背过身去。赫舍里氏彻底绝望,蹒跚着起身,失魂落魄地走了出去。随后一道旨意下发后宫,平妃赫舍里氏谋害龙嗣,褫夺妃位,幽禁储秀宫。宣妃博尔济吉特氏最后一次去看望赫舍里氏。此时的赫舍里氏再无曾经的骄傲和意气风发,脸上一派死灰之色。“只有你还肯来看我。”赫舍里氏看到博尔济吉特氏,苦苦一笑。博尔济吉特氏看着她如此,叹了口气,“也只有这一次了,你我相伴这么多年,我如今来看看你也是应当。说来你我同是天涯沦落人,同时被家族送入这后宫,就注定了这一生不会平凡,也充满了无奈。”赫舍里氏淡淡一笑,“你感叹什么?你比我好一些,太子非我所出,到底隔着心。太后好歹还会护着你,太后在一日,你便可自在一日,太后不在了,也有科尔沁顶着,你可以平平安安度过这一辈子。而我,谁会护着我呢?没了我,还有太子,赫舍里一族不会损失什么。反而他们会怪我没用,给他们添麻烦。”博尔济吉特氏眸中浮现一丝怜悯。赫舍里氏瞧见了,嗤笑,“别同情我,我没什么好同情的,是我自作自受,不过啊,我还是不甘心,就这样被人坑了,我也没机会给自己讨回公道了。呵,有什么好讨回的?我和我姐姐都不无辜,皇上念着姐姐,又怨着姐姐,如今我也惹的皇上厌恶。皇上不会原谅我了。”说着,赫舍里氏双手捂住眼睛,压抑着哭了起来。博尔济吉特氏手放在她的背上,给予她无声的安慰。平妃的叔父索额图进宫请罪,康熙安抚,承诺与赫舍里一族无关。平妃就此沦为赫舍里一族的弃子。但平妃尚在后宫,便是赫舍里氏想要再塞一位女子入宫顶替平妃,也无法得偿所愿。官女子王氏也再未出现在后宫,谁也不知结果如何。但无非那一个结果。……胤禑的伤渐渐好转,人也醒了过来,只是要好好躺一阵子,十分无聊憋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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