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此位俊美男子脸色沉沉,目色不善,不像来寻欢作乐的,像是来杀人的;更因为他身着紫金官袍,腰佩金玉带,脚踩玄皂官靴,打眼一看,便知道他身居高位,至少三品以上,不外乎一身上位者的气势t,原是高官显爵,贵不可言。当朝三品大员,穿着官袍逛花楼,除非这天下不叫大奉而叫大燕,然而这天下偏偏又叫大奉,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他是来办案的!花萼相辉楼没打点好上面,要被端了!身形高大的大员甫一迈进花楼,矮胖痴肥的花楼老板一眼就看到了他,等一看清官袍颜色,便立即知道大事不好,赶紧矮身躲在柜台后扒拉着账本,惊恐万分的查找有没有纰漏,吓得两股战战,时不时白眼直翻,几乎要急得背过气去。大堂之中,穿着轻薄的小姑娘三三两两站在走廊中、廊柱后,不敢上前,具皆神情愕然的看着这位贵客,交头接耳,窃窃私语。大堂中央高台上弹评唱曲的师傅们也慢慢停了手,面面相觑的望向门口的男人。大堂高台前,数十桌酒桌的欢客们本在听着y曲,左拥右抱的喝着小酒吃着小菜,听曲声一停,又见那台上师傅的神色不对,便也纷纷转头,好奇的往门口望去。顶着众人的目光,乔知予面不改色,静静等待着接待。一个脸上涂着厚粉的老鸨颤巍巍迎上前来,结结巴巴,好半天哆嗦不出一句话,乔知予也不为难她,低声说明来意:“家中子侄不听话,我来找人。不要打草惊蛇,你们继续,来个人带我去。”老鸨顿时长舒一口气,整个人都快虚脱了的模样,脸上的粉都簌簌往下掉。她在问清乔峻茂的身形相貌以后,确定了他在哪间房,便叫了一个名唤绛云的姑娘随同乔知予前去。得知这位高官大员并不是来杀人的,也不是来烧楼的,老鸨顿时精神头又回来了,走在大堂中央拥挤的过道间,走在绛云和乔知予之前,走得那叫一个一步三摇、妖风四起,手中的手绢四处挥舞。“弹起来唱起来!别停啊!看你们一个个没出息的样儿……”“各位继续啊,吃着喝着,喝着吃着……”过道两旁便是吃酒客的方桌,桌上几乎都是两三个女子簇拥着一个男人。此时有些男人一见乔知予是个牛高马大的男子,便不感兴趣的扭过了头,继续吃喝寻乐,而有些男人的眼神一落到乔知予的脸上身上,顿时流露出几分痴迷的神色。烟花之地,寻欢作乐之事,向来是男女不忌的,欢客也不如花楼侍者灵通敏锐,若是家中无人为官,自然不认得什么官袍官靴。乔知予身量高大,英武不凡,相貌还异常出众,自然勾起了一些人的欲念。当下,过道左右两旁就有两个男人站了起来,满脸堆笑的凑上前张口搭讪,似乎迫不及待想与迎面走来的俊美男子结交结交。“我……”“公子……”“啪!”
“啪!”乔知予左右开弓,一人赏了个大巴掌,手劲奇大,直接给人抽得栽到桌上饭菜里,人事不知。迎着绛云惊恐的目光,久不动手的乔知予舒服的笑了笑,赞叹道:“嗯,爽!”“继续,带路。”当两人走到三楼包厢前时,已经能听到一群少年人饮酒笑闹的声响。包厢叫做云雨台,很大,很豪华。乔峻茂说到做到,说要睡十六个就要睡十六个,给自己点了十六个舞姬,又大方的给六个好兄弟点了十二个;说要玩儿荤的就要玩儿荤的,这二十余位舞姬一边跳舞一边脱衣服,脱到最后可以上下其手,上床睡觉;说他请客就他请客,几百两的花销,他一个人全包。——是一位非常大方的兄弟,非常风流的公子,非常强势的好汉!乔知予长眸缓缓眯起,微微点了点头,唇角带上了一丝缥缈的笑意。明明是风度翩翩的模样,可一旁的绛云看到这位贵客嘴角那丝笑,就忍不住心惊胆战、后脊发凉……她还记得,方才那清脆的两巴掌,真的是非常的狠,非常的响!像是要把人活活抽死在当场!“今天大家伙高兴,大家一起敬乔公子一杯!”“哎冯兄,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什么乔公子,应该叫,乔世子。”“对对对,乔世子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大家别乱说啊,我伯父尚未决定把爵位传给我,我倒是想做这个世子,也要看我伯父给不给。”“乔兄啊,迟早的事儿!”“对啊,乔兄,你也未免也太谦虚了,你是乔家这一辈的独苗,传宗的香火,不传给你传给谁?我可听说了,淮阴侯年近不惑还未娶妻,是因为当年作战的时候,他,他……噗哈哈哈哈哈!”“什么啊,话别说一半儿,快快快,继续啊!”“这个小道消息我知道,说他伤了身体,不能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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