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留住了他离开的脚步。
贺青砚再回头,手按在车门上,还是一样的眼睛,路灯忽然跳了跳,兴许是抖动的光源,让他的眼神有几分生趣,似乎对话题终于感兴趣了。
“她以前不这样,寺庙把她的x子养得很好,最近一两年却越来越疯了,身边的男孩一个接一个,好在目前没出什么乱子……”
“年轻是该这样的。”贺青砚打断她,没察觉他的眉头又皱起。
“我们年轻时也没这样……”
冯毓伊紧急刹车,心知这些琐事对他来说太小,小到像袖口掸落的灰尘,不值得r0u眼去看。
“能不能再你拜托一件事。”
“什么?”
冯毓伊犹豫再三,还是开口,“她这个年纪谈恋ai是正常,但结识的男孩我总觉得不太靠谱。”
话说到一半,冯毓伊停了停,观察贺青砚的神se。黑夜为他的面容蒙纱,他鲜少在闲事上有耐心,现在却等着她继续说完。
“你认识的世家子弟很多,有年龄合适的,能不能帮小薇留意?就算谈恋ai,也该谈个优质对象。”冯毓伊笑了笑。
“怎么样算优质?家世好不代表人品好。”贺青砚语气平和,却意外让人觉得刻薄。
冯毓伊怔住,不明白贺青砚为何在“优质”的定义上较真。这仅是一种广义认可的择偶标准,有权有势当然要好过穷小子。
“再说吧,她还小。”贺青砚忽然失去耐心,转身进了车,声音在关门的瞬间留下,“真有合适的,我会告诉你。”
车毫不犹豫地开走了,冯毓伊耸了耸肩,倒不觉得奇怪。他向来是淡漠的x子,是完美丈夫的候选人——工作能力强、私生活g净、情感需求低。
贺青砚在车内阖眼小憩,空气静下来,发觉他心悸的症状没有丝毫缓解。他左手轻轻按住心口,坚y肋骨下传来回响,咚咚的震动,像某种充满生命力的小动物,在他x腔敲响暗号,提示他心脏有东西存在。
“何钧,帮我预约一下明晚的健康检查。”
“好的,青砚书记。”
车内就这两句人声,很快又闷得紧。几分钟后,贺青砚听见手机震动,以为是预约成功的短信提示,懒懒耷拉眼皮去查看,冯露薇的头像赫然跳出来。
“谢谢你。”她发来一个动画表情,是只正在鞠躬的简笔画猫咪。
贺青砚缓了两秒,将手机拿起来,指尖悬停在对话框,“不用谢”三个字迟迟没发出去,担心这样太冷冰冰,会让她敏感的心脏难受。
于是他填充了内容,用以表达他有温度的关怀:“不用谢,伤口还疼吗?”
对话框刷新,弹出来一张图片,是冯露薇对镜自拍的背影。
她换了一条白se睡裙,后背是雾蒙蒙的白se蕾丝,露出受伤的那块,一道斜斜的凝固血痕周围晕出红肿,似乎被水泡过,在她身t上突兀盘亘。
少nv夜晚ygsi的一角,被她轻轻拾起,折成锋利的纸飞机,扎入他掌心。
“我刚才洗了澡,好疼呀,我要不要去医院?”她问道。
贺青砚顿了顿,神se未动,回复她:“不用担心,你的伤口很浅。”
输入框光标跳动着,数他流逝的时间,贺青砚又发去一条:“不要随便发这样的照片。”
信息刚发送成功,她发来一张更近的特写图,几乎能看清她年轻皮肤的纹路。镜面涂满雾气,被她的手抹开一些,只照出她的脊背。
十几分钟前他碰过这里,伤口的长度大约两个指节,深度不超过一毫米,他的指腹按进去,感受到伤口皮肤分开一道缝隙,轻轻夹住他的手,像悄无声息的吮x1。
冯露薇的回复很快追上来,急匆匆地往他眼底弹。
“对不起,我以为你要看看我的伤口。”
“我打扰你了吗?真的很对不起。”
两张照片被她撤回,对话框多出两行空白,可以想见她仓皇失措的脸。
“没有打扰。”贺青砚有点苦恼,他好像无意中又伤害了她。
她误会自己打扰了他,就像误会他不喜欢纹身,立即作出反应,要将这些东西抹掉。
“这是ygsi照片,最好不要发给别人。”贺青砚很少打这么多字,耐心地和她解释,“我没有讨厌纹身,只是社会对不同身份的人,有不同的要求,所以我建议你姑姑洗掉纹身。”
他发送完,对话框一时没动静。安静的屏幕逐渐熄灭,贺青砚看见自己的脸,短暂失神后自嘲地笑了。
“安慰”是他人生中的陌生课题,丧失共情能力的人难以攻克。是他太贪心,感受到珍贵的怜悯后,妄图将怜悯转化为共情能力,像个正常人表达情感。他迟钝的心脏y过石头,感受不到世界的棱角轮廓,尝试成为一个柔软的人,好像又笨拙地失败了。
“我没有发给别的男人,我只发给了你。”冯露薇说。
贺青砚再次蹙眉,目光为“男人”这个不妥当的措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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