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的二十二岁生日和往常没什么不同,他的人生缺乏对这个特殊日期的概念。
他照常在清早醒来,趁男朋友熟睡上手捏一捏耳朵,而后边伸懒腰边头疼地点开挤满消息的手机,不情不愿地坐到办公桌前处理讯息。
回完几项要紧的,吃过早饭后猫还没有醒。蛇叼着根糖棍坐到床边,顺手从被窝里把猫尾巴捉过来,抱在怀里光明正大地玩。
“懒猫。就仗着有老公养你。”
蛇两指夹着他尾根的骨头轻轻捻动,蓬松的绒毛乖顺地窝在蛇手心。
猫眼睫微微颤了下,尾巴在蛇臂弯扫了几圈,朝着蛇的那边耳朵升旗似的缓慢竖起,似乎在判断周遭环境是否危险。
蛇这会儿眼尖得要命,注意到猫无意识的小动作便开始笑。他伸手拨了拨那只鬼鬼祟祟的猫耳,禁不住调侃道:
“睡觉还偷听呀,猫猫?睡我的时候喊老公怎么就不听了——还是你其实更喜欢叫我老公?”
不知道是因为听到熟悉的声音而放下心,还是选择性逃避某些问题,猫刚抖擞起精神的耳朵登时软绵绵地耷拉下去,侧卧着的身子应激般蜷缩得更紧了。
蛇逗完猫后心情大好,倒也还记得撕张便签提醒他把蜂蜜吐司热一下再吃。随便挑了身正装穿好,蛇使了个瞬移术去作战部开启他今天的工作。
因为北极狐最近的工作重心都在那头出逃的狼,指挥部的事项摊出来一小半给他处理,一天下来蛇忙得脚不沾地。
电话铃响起时蛇正皱着眉头调整一项预算,无暇顾及旁的事。直到响了数秒的铃声严重打断了他的思绪,蛇终于忍无可忍地抓起手机,一腔火气全倾泻在这个不合时宜的通讯上。
“你他妈最好有特别要紧的事说。”
蛇没看备注,他把手机抵在肩头继续涂涂写写。那边似乎被相当不友好的语气唬住,足足沉默了好一会儿。就在蛇不耐烦地准备挂断时,猫低沉的嗓音在他耳畔响起。
“那……什么时候回家。”
电话那头的人似乎刚睡醒,嗓子沙哑得像沥过玻璃窗的雨滴,语调慢吞吞的,隐约听得出几分小孩似的委屈。
蛇怔住,脑子过电般震了一下。
能用文字解决的事情猫从不动用语言,更别提是专门打电话喊他回家。蛇理所当然地认为是出了什么紧急状况,发颤的声音中裹挟着自己都不曾意识到的慌张:
“出什么事了,猫猫?我刚才……我不知道是你。对不起,我马上回家好不好?”
“没事。”猫顿了几秒,轻声说道,“……很晚了。”
不短的相处时间足够蛇听出猫轻描淡写下的郁闷,他懊恼地想给几分钟前暴躁的自己浇桶冷水清醒。没等他再次保证说挂了电话就回家,猫又在那头小心翼翼地问道:“你吃饭了吗。”
“没有。”蛇口气软下来,紧绷整日的身体也放松下来瘫进座椅里,“我忙得连午饭都没怎么吃呢……现在也没胃口。不想上这个破班了,老公你养我好不好?”
蛇的无心之话倒真给人听进耳朵里。猫唔了一声,用他一贯没什么情绪的语调说:“那不上了。在家休息。我攒的钱应该……够用两三个月。或者想换工作的话,我哥那边的技术指导不用过去上班,我问问他。”
蛇听着他认认真真的口气哑然失笑:“哪能花你一个学生的钱?放心,我还是存了点钱的,他们也不会轻易放我这种危险分子走。”
“不过……你可以用别的方式管我饭。”蛇暧昧地舔了舔嘴唇,“我吃得很好呢。”
隔着屏幕看不见猫的红脸有点遗憾,蛇只能从猫陡然结巴起来的话语中判断出他的失态。他笑着告别后挂了电话,把桌上的文件夹合好,整了整衣服准备回家去见他等了许久的小猫。
猫擦着头发从浴室走出来时,正瞥见西装革履的蛇坐在沙发上发愣。
他没想到蛇会用法术直接传回家,所以扎了红礼袋的蛋糕盒就搁在茶几最显眼的地方。不等猫想出两句掩饰的话,蛇便抬头朝他的方向看过去。
“你送我的吗?”蛇问着,紫水晶似的眼亮得像有星星在流淌,“我可以拆吗?”
这话一出口,猫便彻底断了转移话题的心思,只是搭在毛巾上的手不自然地顿了顿。
“……嗯。”
猫垂下眼避免对方发觉他的窘迫,而蛇此刻并无暇留意男朋友的神情。那个由蝴蝶和碎花瓣形状点缀成的蛋糕引走了他全部目光。
奶油是浅黄色的,淡紫色的蝶轻盈地落在三层波浪花边,最上面则用层叠的渐变色绘出一池幽深的潭。自中央有一条带着皇冠的小蛇,歪歪扭扭地斜起身子吐信子。
蛇缺乏的人类社会常识有很多,但他在零碎的记忆中意识到了这份食物代表着什么。
和他从前追猫时买的那些甜点都不一样——这是礼物,是在属于他的节日里由猫选来送给他一个人的。
“你怎么知道今天是我生日?”
蛇在脑海里捕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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