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下之意,她就是半夜十二点来,这个位置也是她的。她买下来了。丁思恬一哽。她没想到这位新转班的同学,脾气远没上看上去那么软,还会怼人呢。不过想想也是,能做出广播站告白的人,胆子还能小到哪里去?她冷哼一声,似嘲非嘲:“有的人不会以为广播站里喊一句话,宋神就能记住你吧。你跟他又不熟,就这么坐他的位置,以为他不会介意?”许柚:“他介不介意他说了算。”丁思恬:“你!”林笙茫然地盯着两个人一来一往,她还没来得及打招呼,便感受到了丁思恬话里的冲意。她扯了下丁思恬的袖子,示意她别这么冲,不礼貌。丁思恬恨铁不成钢地看着茫然的林笙,瞬间气结。“我这不是帮你呢嘛……”林笙没有听清,但也没多追问。她起身把中间位置的书包和试卷挪到自己脚边,看向许柚,笑得单纯:“你好,你是许柚同学吗?”许柚这才 “宠溺”她一直以为,林笙也跟过往凑到宋祈年的那些女孩儿一样,凭着长相、成绩、或者故意打听宋祈年的喜欢硬凑上去。是不讲礼貌的,胡搅蛮缠的。可林笙那双极澄澈的眼,骗不了人。温柔,善良,讲礼貌。反而衬得在心里偷偷猜忌、贬低别人的她,那样的卑劣,像个小丑。许柚自行惭愧地险些要低下头。她勉强露出一个笑,“嗯,我是许柚。”林笙眉眼微扬,慢慢解释道:“我们今天第一次来这家图书馆,不知道这里的位置能选定,坐错了你的位置,不好意思啊。思恬她说话比较冲,你别放在心上。”“没关系。”“谢谢。”林笙说完,便准备收拾东西挪位置。她拿起脚边很旧很旧的书包,慢慢拉开不利索的拉链,滋啦啦的响着。她两只手的手背和手腕都青紫一片,那是过度挂吊水而留下的痕迹,纤细的手腕瘦得快要皮包骨。刚刚还傲慢不讲理的丁思恬,立马蹿到她旁边,说话间带着些心疼的意味,“我帮你收吧。”“不用啦,我可以的。”“那你背不动就跟我说,我帮你背。”“好。”
许柚垂下眼,忽然说:“不用挪了,你们坐吧。”正在收拾东西的几人停下动作,不明所以地看向她。许柚把卷子塞进书包里,站起身,“你们三个人就坐这儿吧,我一个人换个位置就可以了。”丁思恬顿了顿。说完,许柚便要拽起书包离开,突然一道声音传了过来——“聊什么呢?”少年单肩背着书包,手上拎着两袋东西,漫不经心地放在桌沿上。对于凭空出现的许柚,他掀开长睫,看了一眼。许柚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办了。“哟,大老爷终于来了,我还以为你跟蜗牛比赛呢。”邹北开玩笑,眼尖地发现他手上的袋子,“你买的什么?”“果茶。”“阔气啊,你小子平时三块钱都抠死,今天还有钱请客?”“三块钱一杯,爱喝不喝。”邹北连连点头,说谢谢祁哥,手上麻溜儿地分果茶。四杯果茶一人一杯,很快就分好了。但桌上的气氛比刚才还要尴尬。因为只有许柚前面空空如也。丁思恬倒没注意,她拿起果茶喝了一口,“哇”了一声:“真的很好喝!不酸!”当即给林笙推过去,“笙笙你快尝尝,祁哥买的果茶是你喜欢喝的口味,一点也不酸。”许柚低着头站在原地,宛如被隔绝在外。林笙却是望着那几杯果茶有些走神。听到声音后才回神,浅浅抿了一口,“挺好喝的,就是有些贵了。”四杯得要十二块钱。丁思恬笑:“哎呀,祁哥难得请一次客嘛,下次我也买这种,上次买的酸得我牙疼。”“谁让你不听劝,偏买。”邹北戳她刀子。“你给姑奶奶闭嘴啊啊啊啊……”几人坐在位置上打闹说笑间,宋祈年坐到了空位置上,骨节分明的手指慢条斯理地拆开最后一杯果茶。他的手指很匀亭,苍劲如竹,无论是写字时的随性不羁,还是此刻拆吸管包装这样的繁琐小事,也能做的骨感漂亮,一举一动都透着造物者对他的格外偏爱。可许柚看得眼眶发涩。她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桌边,像是一个慌里慌张的小孩儿,突然闯进了一个不欢迎她的世界里。手足无措。她捏紧书包带,准备转身离开这个令她难堪的地方。“去哪?”是宋祈年的声音。许柚不确定他是不是在和自己说话,那点勇气不足以支撑她回头,怕是自己自作多情。只好淡淡地垂着眸,假装没有听见地抬脚往前走。衣领忽然被人拽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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