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了。后半场越打越激烈,十八九岁的少年血性里有股冲劲儿,更别提人人都是天之骄子这样的环境里。球赛打得越嗨,肢体碰撞会越频繁,昨晚又下了点小雨,塑胶地面踩多了有些打滑。一个速度极快的球传来。江聿心里计算着两队的比分,对方再进一个球,他们这边就真追不上了。他捕捉着篮球地运动轨迹,在最容易拦截的地方,纵身一跃。一旁的宋祈年扬起手臂,掌心拦截,篮球“咻”地一下以更快的速度进框。“咚”地一声,球落地的瞬间,一声闷响传来。江聿侧肩着地,“嘶”了一声。李睿“卧槽”一声,赶忙将人扶起来,边扶边揶揄:“啧啧啧,还不肯承认自己废了,之前可没见你碰一下就倒地的啊?”“没碰着,”江聿这下不得不承认自己复读一年,身体素质还真下降了不少,“我自己没站稳摔着了。”“有没有事?”宋祈年伸手拉他一把。“没事儿。”江聿活动几下胳膊,觉得还成,本想接着打,没想到右腿膝盖倒是动一下就火辣辣的疼,他撩起裤腿一看,破皮流血了。这下李睿是真的嘲笑他,“cao,江啊江啊,你不行啦,这皮肤娇得跟个女孩子似的。”江聿笑着捶他,看自己这样是打不下去了。他看了眼时间,摆摆手,“算了,今天就这样吧,我回寝室了。”他一走,队伍缺了人,也少了点乐趣。几个人没打一会儿也陆陆续续地散了。江聿走到站台边才发现有人跟,转头一看,跛着的那条腿瞬间僵住,脸色有些出糗。他轻咳一声,勉强站稳,“许柚,你怎么在这?”“我路过。”许柚刚在跟陆雪和陈婷商量着陈老的作业,三人在站台边聊了会儿,聊完就打算回寝室,许柚却看见有人倒在地上。她近视一百度,隔得有些远看不清,也认不出倒在地上的人是谁,可她认识那个撞人的人。少年打球一向是前锋。还有一个很明显的习惯,他喜欢左手投篮。投篮的手腕上,一定会佩戴着护腕。以前许柚曾经听说一句玩笑话,说是用左手的人都聪明。那时候她心里暗想,宋祈年写字用右手,投篮喜欢用左手,难怪他聪明。后来才发现,其实并不是聪明,他那个人只是习惯性地要求自己什么都会,右手会的东西,左手也必须做到。每一刻都清醒理智地要求自己。天生的凉薄者。她问:“你还能走吗?”江聿不是一个爱逞强的人,性子无拘无束地,做什么说什么随心所欲。可面对许柚那双关心地眼睛,他莫名将那句“没事能走”吞了回去,“有点疼。”“我扶你吧。”许柚抬起江聿的胳膊,中间很规矩地隔着一段距离。
走了一段路程,江聿的膝盖伤口不严重,却止不住地慢慢往外渗血,白色的运动裤腿都被染红了。以免感染,在路过超市的时候,许柚让他靠着墙等一会儿,她进去买点东西。许柚拿着酒精、纱布,结好账出了超市,却在门口碰上一个人。也不知该说巧还是不巧,偏偏在哪儿都能碰上,她本想无视,可少年就像一堵墙拦在她面前,碍眼得很。“麻烦让让。”她说。宋祈年敛睫,“一点伤而已,他自己不动,让你来跑腿买东西?”一点伤。许柚抬眸,看了他一眼,“有问题吗?”温温和和的小鹿眼,看人时没什么攻击性,认识这么久以来,宋祈年在那双眼里看到过失落难过,看到过委屈,也看到过欲盖弥彰的和躲闪的羞涩……重逢时的陌生,他也见过。却没有从许柚那双眼里,看见过此时此刻的指责和质问。宋祈年愣了一下。很久以前,他跟别班的男生在球场打球时,对方心有不服,在他接球落地的时候故意撞了他一下,力道很重。那天打完球,他撩起衣服一看,胳膊青了一大块。他自己没当回事儿,还是晚上许柚拿着创可贴和酒精来找他,心疼地说:“祁哥,你受伤了。”“没事。”他对痛感这种东西,没什么很大的感觉。早就麻木了。许柚却小心翼翼地帮他处理伤口,“什么没事,都肿了。真是的,打球而已,故意撞人干什么。”“不小心的吧。”他随口说。“不是!”许柚难得跟他理论,语气认真,“我看见他就是故意撞你的,太过分了!”后来 介意“没有, 宋少多想了,”许柚淡声说,“我只是希望这种事情以后尽量不要发生, 很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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