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过去!”太史慈也不愿多想,当务之急是要冲出东寨。策马冲上前的太史慈挥动双戟要撕开一个口子,面前五人迅速将盾牌立在地上,俯身躲于盾牌之后。哐哐哐~铁戟掠过盾牌,擦出一阵火星,没来得及收势,一杆长枪从盾牌的缝隙里捅了出来。太史慈大惊之下一勒缰绳,战马高高跃起才躲过了这一击。这是谁的部曲,太史慈从未见过如此善战的步卒,他们的配合堪称是天衣无缝,没有一个动作是多余的。抬眼四顾,才发现不少骑兵被这一招杀的纷纷落了马。周泰仗着一身的腱子肉,猛冲之下长槊奋力刺向铁盾。铿的一声后,铁盾被击飞了出去,没等他来得及把口子撕开,左右一刀一枪已经袭来,勉强的左突右挡才化解了攻击。该死,这些人怎么回事!“幼平,这些部曲不简单,不可力战,快,调转马头,我们从西寨杀出去!”太史慈当机立断,总不能让这百骑全部葬身于此。陷阵营的速度是缺点,自然跟不上骑兵的,他们还没完全脱离接触,就发现迎面有一群人挡着。高顺横枪漠视,冷声道:“你们以为这里是什么地方,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吗?”“冲锋之势,有进无退;陷阵之志,有死无生。”场上,几百人同时喊着响彻九霄的口号。陷阵营,这就是陷阵营……周泰在为刚才自己的无知感到可悲,太史慈也在心里暗暗叫苦,这回可真是踢到铁板了。咋舌的不止是他们,还有甘宁。如风似电的劫营骑兵竟然被一群步兵正面给打退了,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他一定会认为这是天方夜谭。回想刚才自己麾下的人被杀的方寸大乱如同待宰的羔羊,再看陷阵营,他由衷的感慨,这样的部队,确实没必要去巡夜啊……陷阵营的口号越来越近了,刚刚还在兴奋于要立劫营之功的骑兵们感受到内心深处绝望在升起,那口号,如同催命的符咒。“弟兄们,鱼死网破,跟着我,和他们拼了!”太史慈感受到了周围的不安,他要在军心轰然倒塌前,冲出去,否则只有死路一条了。 回不来了事实证明,这种振奋人心的动员并不能逆转双方悬殊的实力。被前后夹击的骑兵连冲锋之势都无法起来,随着包围圈的缩小,他们像是被挤压的羊羔。骑兵劫营讲究的是一个快字,来去如风,势若奔马。一旦陷入了眼前这种被动局面,骑兵还不如步兵好用,更何况在他们面前的是天下战力首屈一指的步兵。或许是想找回场子,或许是为了泄愤,甘宁匹马跳入骑兵之中挥动双戟,如狼入羊群,杀的鲜血四溅,无人敢撄,原本就失了方寸的骑兵再无任何阵型可言,四散逃窜。“不要乱!不要乱!”任凭太史慈怎么喊叫也没用。“子义,顾不得其他了,你我合力冲出去!”周泰嘶吼着瞄准一个方向奋力猛扑。他们不知道,如果历史没有发生改变,这支部队包围下,就连关羽张飞都无奈其何,更何况是他们。连番的冲撞下,陷阵营的防御固若金汤,丝毫不为所动,而身边的骑兵,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跌落下马,已是不足三十之数了。周泰情急之下,直接跳入了陷阵营的战圈,以一己之力扛住二十余名陷阵营军士的围攻,“子义,别管我,快冲出去!”他用这样的方式,把陷阵营吸引过来,好让包围圈中出现了一条活路。“幼平!”太史慈想上前搭救,却被周泰喝住,“你想让弟兄们都死在这里吗?快撤,我撑不了多久了,快!”周泰分神之际,两把环首刀左右袭来,将马腿砍断。踉跄失重中,周泰滚落在地,刚刚起身胸口处就挨了一刀,他咬着牙,怡然不惧,抄起马槊便猛刺了过去。这一击直接贯穿了陷阵营的重型铠甲。绝境下被激发潜能的周泰挑起这名军士往侧翼砸了过去,当即撞倒了三名陷阵营军士,他口中涎着鲜血,却死战不退,一时间就连陷阵营也拿他不下。“撤!”太史慈眼眶湿润,心如刀割,歇斯底里的怒吼着,从周泰为他们打开的逃生通道里鱼贯而出。谁想冲过去阻拦,都被周泰视为目标发动进攻。看着最后一名骑兵也突围了,整个大营只剩下他一人,周泰没有被遗弃的感觉,反而是大笑了起来,“来啊,今天爷要杀个够本!”不远处,甘宁从马鞍下取出弓箭,瞄准在人群中拼命挥舞着马槊的周泰。嗖~一枚箭矢插入了周泰的胸口使得他的动作为之一滞,却也只是一滞,他强撑着继续周旋。第二箭,第三箭,终于,周泰的动作停了下来。他的身上扎着三枚箭矢,胸口,肩膀和大腿,其余刀创枪伤不知几何。高顺走上前,看了他一眼,呢喃道:“倒是条汉子。”随后吩咐众人立刻去救火,同时重新部署防备。
甘宁有些恍惚,他并没有因为射杀了周泰而有立功的感觉,他清楚,今晚的主角是陷阵营。回想起自己那群被打的溃不成军的弟兄,一时间不晓得吕布来了后该如何交代。唉,以后要好好练练那群老伙计才行…………广陵城内,百骑去,七骑归的太史慈失魂落魄的走到等待着他们凯旋而归的孙策面前,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幼平……幼平回不来了……”孙策的心咯噔一下,整个人都呆住了。“子义,究竟发生何事?”看着似乎还没反应过来的孙策,程普大惊失色的扶起了太史慈,要问个清楚。太史慈像被抽了脊梁一样整个人是被程普给拽起来的,他哽咽着,将整夜的经过都讲了出来。厅内未眠的将军们听着太史慈的话,无不是从悲怆转为震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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