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不得他吕布来了一趟大寨,是自己伏击不利放跑了他,好歹彼此血战一场对韩遂他们几个也有交代,现在闹成这个样子,可怎么收场啊。其实,不只是他们难过,庞统也很难过的。他不是难过韩遂受伤,也不是难过关中十部的局面已经岌岌可危了,而是难过自己谋划这般长久的反离间计竟然会被林墨给破了,他甚至到现在都没弄明白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庞统是很傲气的,否则当初在彭城的时候就跟着徐庶一起投奔吕林了。
即便后来,他依旧可以凭借庞家的名望直接进驻吕林集团谋个一官半职的,可凤雏自有凤雏的傲骨,他要用实力证明自己。谁曾想,在关东三郡折腾了大半年,到了最关键的环节,眼看着就可以收成了,就等着这波破了林墨后,再反手卖了关中十部,那就是证实了他庞士元的凤雏之名,将两大势力玩弄于股掌之中。怎么会这样……竟然抢点抢的这么精准,眼下的情况来看,就算是马腾他们全都听自己的,庞统也不认为自己还能重新凝聚十部人心了。这支联军,一旦内部瓦解,任谁也是回天无力了的。“我……必须去一趟卢望山。”最后,马腾低着头缓声吐出这么一句话来,显然,他也嗅到了危机的味道。“不行,寿成兄,眼下阎行他们都拿你当成了此次大寨丢失、韩遂受伤的罪魁祸首,你这一去,只怕会凶多吉少。”梁兴赶忙劝道。“不去不行啊。”马腾苦笑着摇摇头,“我若不去,岂不是承认我与吕布勾结吗?”“父亲要去那孩儿陪同便是。”马超对此怡然不惧。可马腾只是瞥了他一眼,“你这性子太刚烈,一言不合就会跟彦明掐起来,让令明陪我去就是了。”“喏。”庞德拱手作揖。可程银却皱着眉头问道:“寿成兄,这种事情本就是无中生有,你如何自证清白呢?”这一问,让马腾顿时就萎了下去,不知如何回答程银。他只是知道现在如果想要保住联军不崩塌信任,必须要去一趟卢望山,问题是怎么解释,他确实不知道。抵死不认有什么用呢,现在他们要的是实实在在的证据,没有什么证据比吕布的人头更管用了,但那根本就不现实。还有一个办法,那就是不顾一切的去冲杀吕军阵营,可他相信,现在林墨和吕布早就严阵以待,去多少人也没用。瘫坐在帅椅上的马腾无力的叹了口气,见状,梁兴撇了撇嘴角,冷哼一声走向庞统。“你……你想干什么。”梁兴双手扣在庞统身上的儒袍,微微发力便将他举了起来,任凭那双小短腿胡乱的蹬踹,“放我下来!”“你这个腐儒,是你,一定是你,你是吕布派来的奸细,蒙蔽了我等,致使韩遂身受重伤,十部联军岌岌可危,今日若不将你军法从事,如何向战死的弟兄们交代!”梁兴说完便将他甩飞了出去,庞统像断了线的风筝一般在空中七百二十度转体后砸在了一旁的台案上,一口鲜血吐了出来,要了他半条命。喏,这就是名不见经传和家世底蕴十足的待遇差别了。如果他来的时候就是打着庞统的名号,凭借着的庞家的影响力,几人断是不敢这样折辱于他的。可现在,就连马腾也只是冷冷的看着这一切。其实他知道,梁兴不是在出气,而是想要把庞统推出去背锅罢了。可这种想法太天真了,他龙广两个字压根不值钱好吧,人家能信就有鬼了。与其做这种不切实际的梦,不如好好想想有什么办法可以力挽狂澜吧。“贤弟住手。”马腾叫住了气冲斗牛的梁兴,面沉如水的走向一手搀扶着冰凉的地面咳出几口血的庞统,将他扶起来,沉声问道:“龙先生,此计因你而起,莫要怪我贤弟冲动,眼下可还有办法?”看着梁兴、张横他们几个择人而噬的目光,又看向马腾不复热情的态度,庞统有种自作自受的凄凉感,不由的大笑了起来。他瞧不上寒门的徐庶迫切寻找归属而投奔了吕林,瞧不上诸葛亮被刘备七顾茅庐就给骗出山,更瞧不上卖主求荣的蔡瑁。可是现在看来,好像,他们谁都比自己过的好吧,哪怕,哪怕不闹这一出,按照庞德公所说直接去投奔吕布也不会像今天这般惨淡吧?落幕之时才发现小丑竟是我自己,对于骄傲的视天下群雄如草莽的庞统而言,当真是道心崩塌般绝望。堂堂的凤雏,名动荆襄大地,就连刘备、曹cao都派人上门请出,却被关中这些匹夫这般羞辱。我真是下的一手好棋啊。“你还有脸笑!”梁兴见状就要上前揍他,幸好被马腾给拦下了,“先生,你可是有破局之策?”看着马腾一脸期盼的模样,庞统擦拭去嘴角的血渍,解下腰间酒葫芦大口大口的灌了起来,好似这样可以缓解内心的疼痛吧。“在下无计可施,将军可斩我泄愤。”如庞统这般自傲的人,你可以求他出谋划策,但不能是逼着他。事实上,这个时代的儒士绝大多数都是不怕死的,遑论是他庞士元了。眼看着庞统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马腾当即就没了兴致,一把将他推开,“带下去,以败军之罪羁押!”两名军士倒拖着庞统往外走,苦涩的笑声越发的远去,直到最后完全听不到了。“寿成兄,用他的人头送去给韩遂,总归能让他消消气的。”张横提议道。“没用的。”马腾苦笑了一声,“韩遂要的是吕布的人头,又或者,是我的人头吧。”≈lt;div style=”text-align:center;”≈gt;≈lt;script≈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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