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逃兵来看,南寨这一路的折损最严重,东寨和西寨的,都跑了有近三千人。”站在坡地上观望的陈宫呢喃道。他不知道这几路兵马是谁在带领,可估摸着能从南寨杀进去的,应该是孙策了。“舒城他们是回不去了,他们能去哪里,皖口距此一百多里地呢,这一路上骑兵就能把他们吃干净了,他们想躲避骑兵,唯一的办法就是躲进安阳山。多日不见兴霸,如我所料不错,出了长丰后,你就让他绕道去了安阳山吧。”刘晔心情很不错,这一战过后,淮南的战事就算是告一段落了。接下来的日子里,他可以好好的收拾乱局了。一步慢是步步慢的,整个吕林集团的疆土里,淮南片是战事最频繁的,这也让当地的官吏难有作为。士人们都期盼着做一些政绩出来跟北国和徐州的士人叫板呢。嘴里叼着一根稻草的林墨坐在青石板上,这个时候已经可以放心的升起一堆篝火取暖了,热量透过手心传入体内驱赶着寒意,整个人都舒服了许多,“安阳山这么大,设伏其实不怎么明智的,不过从这寨子里逃出去后,只能是往舒城西面走,在那里设伏,机会就大很多了。希望兴霸能把孙策留下吧。”末了,林墨又轻笑一声,“就算留不下也没关系,到时候孙策身边已经杀的没几个人了吧,我还有 林墨:我就喜欢啃硬骨头舒城距离皖口渡头足一百八十多里地,真要跑过去,别说这些步兵,就是这些骑兵的战马都能吐血暴毙而亡。事实上,从吕军营寨一路向安阳山的距离都不算近,足三十多里地呢。随行孙策的骑兵还好,那些步兵再怎么拼命也断跑不过吕军骑兵的。三千骑兵在旷野之上一路的追杀,如同收割猎物的猎手。吕营一战中,江东的一万八千众就折损了近半数兵马,出寨后,这些步卒自知靠两条腿是跑不过四条腿的,也不敢抱团,只能是零星分散的跑。有向南急行的,有逃入密林的,也有了解地形知道附件有村庄的作为避难点。这样做的好处当然是尽最可能保存下有生力量来,可弊端也很明显,败兵总是要吃饭的,舒城已经回不去了,到最后的结果,要么就是向吕军缴械,要么落草为寇了。想要沿途靠打家劫舍回去都办不到,毕竟村民也是会报官的。面对这样的情形,赵云对于这种零星的败兵根本不感兴趣,让徐盛和于禁各领五百骑收拢败兵,自己则是带着颜良文丑领着余下的一千多骑朝着阳安山方向猛追。沿途会有稍成规模的江东军以命相搏来阻拦,多是百人队,偶尔也能遇上百人的队伍,可赵云也不恋战,并州狼骑如同钢铁洪流冲过,留下一条血路后便大摇大摆的离开了。赵云很清楚,自己的目标是孙策,其他人根本没放在眼里。“主公,前方向西南而行,不可直走了!”逃跑的过程中,韩当不断地在指挥着行进的方向,同时也招呼着陈武等人,“两里后有隘口,抛洒铁蒺藜!”“喏!”经验老沉的孙家家将在发挥着他们的作用,引领大军走捷径,同时每有逼仄的通道都会让人抛洒大量的铁蒺藜。所幸天还没亮,密集的铁蒺藜也确实让追击的吕军骑兵吃了不少苦头,就连并州狼骑都有折损。每每遇上这种情况,赵云就不得不绕路而行,天知道前方还有多少,这一绕路就得多走个七八里地,大大拖沓了追杀的进度。铁蒺藜用完了,江东军便会在逼仄路口用命相换,只为让更多的人可以活着离开。很多人在投身行伍的时候其实没有想过自己也会有大义凛然的这一天,常年的刀口舔血和生死相随,让他们的心里开始相信一样东西,叫情义。千金不换,虽千万人吾往矣。若非如此,凭借着并州狼骑的速度,早就已经追赶上了江东兵。天边泛起鱼肚白的时候,孙策终于带人赶到了阳安山脚下,当然,这是在照顾步卒的前提下,否则他们能提前一个时辰就赶到了。用光了所有的铁蒺藜,拼了两三千人,才把这群步卒也带到了阳安山下,可也仅有那么一千多人而已。跑了三十多里地没有休息,此刻他们东倒西歪的躺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气,也有因为体力透支而呕吐的。就是坐在马上的骑兵都累的够呛,他们的状态可以想象。
有些人甚至不敢相信自己一口气跑了三十多里地吧,这大概就是求生意志爆发时候的惊人潜力了。“弟兄们,还没到可以松口气的时候,与我一并上山!”程普在督促着,可累成这副模样了,他们哪里还有力气动啊。坐在疾风马上的孙策只是木然的看着这一切,并没有开口。他们的狼狈,他们的死里逃生,都是拜自己所赐,现在,坐在马上的他,又能要求的了什么呢。“赵云马上就要杀到了,快起来啊!”韩当是懂心理的。这句话一出,将士们开始三三俩俩的爬起来。孙策心痛如绞啊,什么时候江东的将士已经沦落到需要用这种方法来刺激。他突然就明白了当初项羽为什么不愿渡江。半年前,数万大军北上,旌旗猎猎,水陆并济是气势如虹。现在呢,除了眼前这一千多人,其他人都不知所踪,太史慈没了,周瑜也没了,他还有何面目回去见江东的父老啊。孙策下马,走到一湾清泉处,看着倒影中缨盔丢失,鬓发凌乱的自己是那么的陌生。曾经的小霸王孙策,鲜衣怒马,气吞万里那是何等的英雄气概。水中倒影圈圈圆圆,偶起涟漪。“小霸王……”孙策嗤笑了一声。“主公,现在还没到可以伤感的时候,我们必须快些离开此地。”程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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