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大院里的,后面大门拆了,来了很多做生意的摊贩和小店,就从成了开放的居民区。
他低声说了句“谢谢”,打开车门,再十分注意力度地关上,站在原地等车子调头驶远,才转身准备上楼。
风卷着小雨,淋湿街区。
“霂霂,放学了,怎么不接电话呢?”
沙哑、带着笑意的男声,随着声控灯亮起传入林霂耳朵,他脸色霎时变得苍白,脚底冒出一阵寒意。
“爸。”林霂听见自己干涩的、从喉管里挤出的称呼。
“诶!”林伟锋从楼道上走下来,阴影投射到林霂的身上,笼罩着,“你妈不肯让我进去,我只好在这里等你了。”
林霂不作声,只是盯着林伟锋那双破旧的皮鞋,前端磨损得厉害,颜色也发白,鞋面都是折叠的痕迹,深深浅浅,开枝散叶。
林伟锋舔了舔唇,笑得开心:“上次见你都过去小半个月了,爸也是想你啊,你妈说不通的,她头发长见识短,要不然当初我也不会和她离婚……”
他说着说着,意识到自己偏题,又往下走几步,搓了搓手:“不说晦气的,有朋友说要投资我做点生意,你这个做儿子的,是不是要支持一下当爹的?”
林伟峰问完就不出声,像是蛰伏的豹子,紧紧盯着猎物。
林霂顺从地拉开书包小格,露出了一卷粉红色的钞票,这个动作做起来很顺手。
还没拿出来,林伟锋猛地跨步伸手,把袋子捞了个干净,捏了捏,收敛笑容,忽然暴怒:“我怎么和你说的,你那个便宜爹做包工头的,会缺钱吗!叫你去和他搞好关系,他每个月难道不会多给你点?!”
林霂低着头,一句话都没说,思绪有强烈的游移感,他已经开始放空到另一个次元,发觉刚刚自己掏钱的条件反射,像是巴普洛夫训练的狗,有点想笑。
啪——
林伟锋直接抽了他一巴掌,越看林霂越来气,从小到大就是娘炮,又闷又叫人心烦,他多看几眼都要火上心头。
林霂的脸被打得偏向一边,火辣辣的疼痛蔓延,嘴里有血腥味翻涌,仍旧没动,他很有经验,不要反抗,不要激怒林伟锋,明天上学之前巴掌印就能消散。
说实话,他有点娇气,怕疼,却神奇地对林伟锋制造的痛苦有耐受度,几乎到可以忽略不计的地步,只希望林伟锋能快点离开。
见他还是沉默,林伟锋更气不打一处来,舌头顶了顶后槽牙,扬起手。
“林霂。”
带着冷意的声音传来,林霂愣了一下,转头和林伟锋同时望向身后的人。
周惟瑾举着伞,光在他面上覆了一层清冷,显得漠然:“你的伞落在车上,明天会下雨。”
林霂脚尖挪动,别过身子,想挡住脸上的掌印,卷毛乱乱的,搭在耳边,刚刚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收起,隐秘地浮现出尴尬,以为抛弃了很久的自尊心开始泛滥,吸饱水分发芽。
见有人来,林伟锋压低声音:“算你运气好。”
随即把钱塞进裤兜,匆匆离开。
林霂脑子有点发懵,深呼吸,弯起唇角,但是眼底见不得半点笑意:“谢谢你把伞送回来。”
周惟瑾伸手捏住他的下巴,指腹抚摸着红痕边缘:“先上车。”
林霂不知该如何回应,只好任由周惟瑾带着他重新坐到后座,打了个喷嚏。
司机调高温度,很识相地拿起手机离开:“我去打个电话,你们聊。”
雨落在车窗,从水珠串成线。
周惟瑾冷不丁开口:“你需要律师的话,我可以提供帮助。”
语气十分平静,仿佛这是被打之后就应该采取的举措。
“啊?”林霂愣怔片刻,反应过来,“不,不需要的。”
他只是挨了一巴掌,何至于到需要请律师的地步。
“随你。”周惟瑾没有继续劝,也没有发问。
车内重新沉寂下来。
林霂无意识地揪着衣角,左顾右盼,话语含在喉咙,闷闷的:“你怎么都不好奇。”
周惟瑾眉眼深敛,反问他:“你想说吗?”
“不想。”林霂老实摇头。
其实周惟瑾真的问,他也有一套别的说辞,比如其实林伟锋是他的二舅,有神经病之类的。
反正也算不得假,因为他小时候以为林伟锋是赌神,后面发现其实是缩写,全称是烂赌的神经病。
“那就不说。”周惟瑾按亮车内的灯。
林霂准备解释的话卡在舌尖,静默片刻,干笑岔开话题:“老公你知不知道,我以前在杂志上看过,有人在车里装了冰箱,那个时候我就在想,真是被资本主义裹挟的有钱人,好蠢,有谁会在车里放冰箱啊。”
“是吗?”
在林霂的注视下,周惟瑾漫不经心地回话,啪嗒一声打开前座之间的柜子。
在此之前,林霂甚至没发现车里还有这装置。
冰凉的矿泉水轻轻贴
海棠情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