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这是个悖论。陆延迟对他的感情越真,时笺陷得越深。但凡陆延迟对他坏一点,让他的暗恋滤镜彻底崩碎,陆延迟都能收获真正的自由。现在这样,陆延迟只能被他扭曲又疯狂地……爱着。你看,他都没有推拒陆延迟在他身上捏捏摸摸的手了。搁以前,他肯定不会让陆延迟乱摸。假期结束,时笺又开始按部就班的六点起。只不过,当时笺被尖锐的闹铃叫醒,时笺心底记挂着他床上有人,便没再等五分钟后的闹钟响起再起床,而是小心翼翼从陆延迟怀里挣出,又轻手轻脚地绕过陆延迟下床,然后,把第二个闹钟关了。他出了卧室,去卫生间洗漱,又尽量不制造出任何声响。然则,出乎他意料的是,当他洗漱完毕回房间换衣服,陆延迟已经起了,还替他拉开了窗帘打开了窗户。时笺温声道:“才六点多,你不接着睡会儿。”陆延迟脸上并无半点睡眠不足的困倦,他浅笑着道:“你能六点起,我为什么不能。”时笺没做声。据他所知,陆延迟作息很阴间,三四点睡,十一点起。至于上课?啊,不是可以翘课吗?如今,这么一大早就跟着自己起来了。他能适应吗?要知道,陆延迟这种艺术生,和他的生活方式截然不同,陆延迟明显更散漫,他靠的是平时自学+考试周复习完成的学业。陆延迟见时笺有点恍神,又道:“等我一刻钟,我收拾一下,我们一起。”时笺微讶,却也毫无意见,只换好衣服,装好书本,又习惯性地塞了耳机听英语材料。陆延迟不好让人多等,光速刷牙洗脸换衣服,和时笺出门。时笺跟陆延迟说了一下他的时间安排:“我接下来每天早上都会花一个小时练习声乐。”既然答应了去槐序乐队试用半年,时笺自然要做到最好。每天一小时的声乐练习是他之前就计划好的。唱歌嘛,很多发音技巧都是靠练的。时笺之前完全是业余的,ktv唱唱,随便玩玩而已,他唱歌全凭天赋,压根谈不上技巧,不过他年纪轻,嗓子的机能处在巅峰,高音他能直接硬顶上去。但全凭天赋的嗓子,多造作个几年,不积累足够的演唱技巧,以后很容易倒嗓。真要走乐队主唱这条路,他演唱技巧必须得跟上。陆延迟对此毫不怀疑,你永远可以相信卷王的执行力,他转而问其他:“你打算去哪里练?”
时笺说出自己计划的场所:“湖边吧!”陆延迟唇角抽了抽:“你不觉得,大清早在湖边吊嗓子略微有些羞耻吗?”时笺气场很强,他压根不在意旁人怎么看他,他冷冰冰道:“不觉得。”陆延迟道:“……行。”顿了一秒,陆延迟还是建议道,“去琴行那边练吧,我陪你一起,而且你可以把吉他拿上顺带着练练。”槐序琴行在堕落街,不论距学校还是陆延迟家都很近,槐序琴行基本是槐序乐队的活动基地,也是陆延迟练吉他、架子鼓的地盘。那里花了大价钱装修了专业的地下排练室。去槐序琴行确实更好一点。不说别的,下雨的时候,你总不能去湖边吊嗓子吧,在家里练的话,六点多你怕不是在扰民。时笺欣然同意:“成,那以后我先去琴行那边练一小时声乐再去上课。”接下来,时笺自是背上吉他,坐上了陆延迟自行车后座,跟着他一起去到槐序琴行。陆延迟拿了钥匙,把卷闸门拉开,和时笺一起进到室内,把灯全都按开,又直接把店关了把门反锁,又拉着时笺一起进到地下排练室。两人开始……早自习。时笺基本是在执行他之前制定的练习计划,吊嗓子、练习发声技巧、练歌,又在练歌的时候顺带着练吉他。陆延迟也练了一会儿吉他,又在时笺练歌的时候给他充当鼓手,也算是练了架子鼓。一小时的早自习结束,两人离开槐序琴行。陆延迟骑着自行车载着时笺去食堂,不无好笑地想,只要他跟上时笺的步伐,他绝对会被带飞。哪怕高三,陆延迟都没上过早自习,因为大美人,他愣是大清早效率超高地练了半小时吉他半小时架子鼓。早上七点半的校园有点拥堵,路上是各种匆忙赶去教学楼上课的学生。陆延迟往后边一瞥,时笺跨坐在车后座,塞着个耳机,正老神在在地听英语。大神是真的卷,感觉每一秒都在学习。关键他也不是在装样子,是真的注意力超级集中地在学英语。早高峰吵吵嚷嚷的,对他没有丝毫影响。陆延迟骑自行车骑得有点无聊,莫名存了点逗弄美人的心思,他原本骑得飞快,突然一个急刹,等着时笺撞上他的后背,又或者拽他衣摆搂他的腰。然则,时笺手扶着车后座,别说撞上去,那是连陆延迟的衣角都没挨到一下。陆延迟那一瞬间的背影,生动地诠释了一个表情包——陷入自闭。行吧!大美人岂是你想调戏就能调戏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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