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好歹是死里逃生,此刻心里的弦还绷得紧紧的。直到进了天启城,耳边开始充盈着各种叫喊叫卖人声鼎沸,许卿南心理才稍稍放松一些。桃夭偷偷撩开帘子一角,刚好看见街头艺人的杂技把戏,小声惊叫了一下:“诶呀!女公子!这可太稀奇了!”许卿南心里还在想着那些事情,也没心思去看外头的新奇物,桃夭只好自己透着一个小角偷看,这一看不要紧,倒是让她看见了熟悉的脸。“女公子!那不是你吗?”许卿南闻言也凑过去看了一眼,那画上画着的在雪地里玩雪的人……可不就是她吗!连衣服都一样,头上青色的簪子她现在头上还插着,还有那件鹤氅,那还是十三岁生辰时祖父送她的。“卫叔,你可见过那幅画?”卫虞自然知道她在说的是什么,一边拉着缰绳让马车拐弯一边回道:日更滋源群霸八三零期七五伞陆看更多文“自然见过,那幅画天启城里但凡是人基本都见过,天启人还说那是天下第一美人。恭喜女公子,您的美貌确实得到世人认可。”许卿南皱眉:“那岂不是天启人都认识我?”说不定那个要谋害她的人就是为了让她的脸不能出现在天启城里?好像也不大说得通。卫虞笑声爽朗:“女公子不必担心,天启人并不知道那画上的是你,他们都叫她‘雪娘子’。”马车忽然停下,许卿南和桃夭没反应过来颠了一下,掀开帘子一看,原来许府已经到了。“但是,女公子还是戴上帷帽比较稳妥。”说着,卫虞不止从哪儿弄来一顶白纱帷帽递进去给她,许卿南道了声谢接过,也不想琢磨那么多事情了。她下了马车,由桃夭扶着走向许府大门。卫虞则被管事的带到后房马厩安置马匹,这车不吉利,自然是不能再要了。许府夫人崔梓和迎了上来:“爱侄终于来了,今早收到信说有山贼要劫你们,可把叔母给吓坏了!”崔梓和见许卿南的脸挡在帷帽中一言不发,才反应过来自己有些唐突,连忙先把人带进府里。“你叔父还未下朝,我先带你去别苑,先好好洗个澡换身衣裳,叔母就在后院的皖堂里,你待会儿再过来也无妨。”“多谢叔母。”许府的下人很快就给她准备好了洗漱的东西,许卿南绷了一夜的心弦终于能在热水里彻底放松下来。桃夭在一旁侍奉着,为她梳头,心里也止不住地开心:“看来许大人和夫人都是好人呐!”许卿南也扯了个笑容,心中五味杂陈。洗漱结束该梳妆打扮时,许卿南才发现天启城里的人似乎都喜欢满头金银首饰的搭配,她看着这满匣子的金灿灿首饰,最后只选了几样玉饰作为点缀。许卿南到皖堂的时候,崔梓和坐在主位上,一脸慈爱地看着她。
左边坐着的两个少女也面若娇花,完全是遗传了她们母亲的美貌。许贞怡见来人身姿曼妙,想着她这个堂妹应该也是个美人,可是见了家中长辈却还一直戴着帷帽,实在是有些不懂礼仪。“卿南,既到了家里,为何还要戴着帷帽呢?”“回叔母,侄儿心里惊怕,不敢见人。”崔梓和听了更加心疼,小小年纪经历这等吓人的事情的确也不容易。“别怕,我们都是你的家人,等你叔父回来了,我们还要一同吃上一顿家宴呢!”崔梓和话语温柔,意思却很明确,现在不脱帷帽晚上也得脱。许卿南想了一会儿,终于慢慢伸了手。失去了帷幔的遮挡,那一张动人心魄的脸才显现出来,崔梓和登时瞪大了双眼,许倾怡则是直接惊叫出声:“雪娘子!”许卿南福了福身:“叔母,侄儿从未来过天启,却不知怎的会有那幅画流传于世。”许贞怡搅着手帕,仔细地回忆着:“那幅画也确实从未听闻过作者是谁,画的又是谁。只知道四年前横空出世,在天启掀起好一阵风潮,到如今都未曾停息。”崔梓和思索片刻:“卿南莫担心,先坐吧。等你叔父回来,他总会有办法的。”不一会儿又叫来府里的人事总管和管家,吩咐下去谁都不能乱传。二人走之前偷偷看了一眼一旁端坐的许卿南,也是大吃一惊,旋即便明白了夫人的用意。安排好后面的事情,崔梓和又问起许卿南在北境的日子,许卿南都一一回答。说到祖父去世的时候,许卿南不禁有些难受,崔梓和也忍不住红了眼眶:“老侯爷是个顶好的人,只可惜……唉,不说了,又惹得你伤心。”又聊了一会儿,许贞怡问她可用过什么美容养颜的膏药,许卿南摇头:“北境苦寒,并无这些东西。”“那真是太羡慕堂妹了,如此天生丽质。”许贞怡一旁的少女从一开始就沉默着,只是直直地盯着许卿南的脸,似乎是看呆了。几人又聊了些无关紧要的问题,下人忽然来报,老爷已经回来了。“叔父……”许卿南无知觉地念了一句,未料想下一刻真的有个清瘦儒雅的男人出现。“爱侄!”“侄儿见过叔父。”许江宸连忙扶起了她:“听闻你在路上遭了山贼抢劫,可有哪里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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