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宫是怕……”崔皇后欲言又止,嬷嬷轻轻按揉着她的太阳穴,声音也变得朦胧:“言不正名不顺。那些子虚乌有之事,娘娘不必自扰。”“但愿如此。”崔皇后一颗心终于沉了下来,暂时将这些事情抛之脑后。 凤仙居判官隔天清早,许卿南难得早起了一趟。叔父为她准备的别院风景别致,庭中这错落有致的柏树杉树和那片花圃都甚得她心。她从前在北境少见鲜花颜色,如今到了天启才亲眼看见这世上真有如此漂亮的事物。许卿南原本只是闲逛,却忽然在角落的一棵柏树树干上发现了张字条。“今日未时,凤仙居二楼,左转最末,可见到你要找的人。”落款是龙飞凤舞的“卫虞”两个大字。许卿南皱着眉头将字条撕碎,她心里倒不是想卫虞怎么会约她到酒楼见面,而是在想她该怎么想个合适的理由出门。她听珍宁讲过,那凤仙居是整个天启城最有名最豪华的酒楼,既然卫虞约她,她也乐得去见识一下。只是……该如何开口?最后许卿南还是没有想出什么理由,只好坦言自己想出门,崔叔母也并没有多问,反倒问她需不需要珍宁她们陪着去,许卿南拒绝后叔母又塞了一笔钱给她,笑容和蔼:“玩得开心些。”想来可能是崔叔母看她是寄人篱下,怕她心里不舒服所以才不多问吧,许卿南谢过崔叔母后回房换了套普通的衣裳便带着桃夭坐上马车出门了。凤仙居果然气派,听闻光是那副牌匾就是名家手笔,鎏金打造。百闻不如一见,今日看见这金碧辉煌的亭台楼阁,更是感叹都城的富贵气。甫一进门,那珍馐佳肴的味道便扑面而来,更有清脆悠扬的乐曲缓缓入耳,店里的伙计见她进来了,连忙迎上去。“贵人请随我来。”伙计把手往楼梯处一指,“这边请。”走过长廊,伙计领她到了尽头的包间。等伙计走远了,桃夭才小心翼翼地推开门。许卿南第一眼看见的是坐在挂灯椅上大快朵颐的卫虞,他坐姿豪放,一只脚放在椅子上,一种手里还握着鸡腿吃得津津有味。“女公子来了?”卫虞囫囵吃完,拿起绢布擦擦手,“喏,这个就是。”顺着卫虞目光看过去,许卿南这才发现角落里躺着一个高而瘦的中年男人,嘴里塞着块布,似乎是晕过去了。“我让你去查,你怎么直接把人绑了?”许卿南大惊失色,“还在这种鱼龙混杂的地方见面。”卫虞笑着挠头:“只有在这儿才能抓到他,其他地方都不好动手。”许卿南怎么想怎么觉得不妥,可如今也不能直接把人搬出去。“女公子放心。”卫虞信誓旦旦,“我不会让您有事的。审完我就解决了他。”
虽是这么说,许卿南还是不太放心,便让桃夭在门口处守着,以防万一。卫虞踢醒了那人,他迷迷蒙蒙地反应过来自己是被绑了,立马想要叫喊,发现嘴里塞着绢布只能发出呜呜咽咽的声音:“阿呜……”“他是谁?”“礼部员外郎张柯。”卫虞边说边擦着自己的那把长刀,有些戏谑道:“还是在你叔父手下做事的来着。”许卿南忽觉头晕目眩,这人是礼部之人,和叔父是否有关系?“他背后可有什么党系?”卫虞摊手:“没查出来,他似乎是朝中新清流一派的人。您可以直接审一下。”说罢他便将塞着张柯嘴的绢布扯开,刚扯开张柯便想扯开嗓子求救,可还没等他喊出来,他便感觉喉咙不对劲。“呵,布上有药,你若是大声说话,你的嗓子眼当即就会撕裂,不想死就好好说话。”张柯瞪着他,嘴里小声说着:“你这个小人!”“是了,大人。”卫虞拈起一颗花生米扔进嘴里,“我还真就是个小人。”“你到底,为什么要杀我。”许卿南心里却无比凝重,她真的想知道,自己何至于招来这些仇家。张柯努力扭身蛄蛹着坐起来,气喘吁吁地看着她,笑了:“你是老镇北侯的孙女。”他虽笑语气却认真,许卿南一时不明白他是陈述事实还是在说自己的动机。“我确实是。”张柯叹气:“正因如此,你不能活。如若你留在北境,或许一生无忧。”“为什么?”为什么只因她是镇北侯的孙女就永世不能踏进天启。“你的祖父没有告诉你吗?你的父母又是怎么死的你也不知道?”张柯声音努力虽然控制着,但是语气之悲愤,让许卿南也心头一震,“我乃南盛之臣,怎能让你们再为祸南盛!”卫虞没忍住,一脚踹了过去:“狗屁!她才多少岁?那些前尘旧怨和她有何关系!”“咳咳…”张柯咳出一口血来,嘴上却还在低吼:“但凡是镇北侯府的人,都是有罪!”卫虞有些担心地看向许卿南,后者确实愣在原地许久。虽然她不懂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她听明白了张柯的意思。可她不信,她不信祖父和她的父母能担上“为祸南盛”此等罪名。“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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