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牙冥思苦想,眼睛一亮,又欢喜地说道,“我知道了,那就叫点点,因为他身上有好多斑点。”乐牙对自己的创意十分满意,垂着脑袋非常认真地在数小鹿身上一共有多少个斑点。回到酒店,乐牙非要抱着小鹿一起洗澡,裴驹好说歹说,才让他把小鹿放下。他飞快地洗了澡,抱着小鹿钻进被窝,拿出新买的故事书,一本正经地给小鹿讲故事。今天讲的是小红帽,他声音软软的,带着点稚气,说出来的每一个字眼都像是在撒娇。片场的那群小姑娘总爱哄着他,让他喊她们姐姐。有个小姑娘还叫嚷着想和乐牙四爱,听得他是云里雾里。他已经这么老了吗,都已经听不懂年轻人的梗了。第二天,乐牙把小鹿抱着去了片场,见到有人问,就要跟人讲一遍他昨天去看了梅花鹿。裴驹被迫听了三遍,第四遍的时候他都已经倒背如流乐牙接下来会说些什么话。今天南以辰的所有戏份拍完杀青,所有的工作人员第一次真心实意为他欢呼鼓掌,刘导更是,一声“咔”喊得那叫一个荡气回肠,神清气爽。晚上刘导攒了个局,说是南以辰的杀青宴。本来没这个必要,但碍于他背后的投资商,该给的形式还是要走一走。剧组的主演都来了,刘导让裴驹不用客气,把乐牙也一并带了过去。容纳得下二十多人的大包厢,刘导意思性地说了几句话,大家一同举杯跟南以辰敬酒,场面活做够,就可以吃饭了。南以辰还是那副高高在上的做派,似是觉得这种场面降低了他的水准一样,一句话也没说,随意地举了举酒杯,随后便低下头继续发消息。众人也不在意,反正谁也不是冲着他的面子来的。乐牙早就饿得不行,刘导开吃的一声,乐牙立马夹了一块牛肉塞进嘴里。只是下一刻他就噗的一声吐了出来,皱着脸,吐着红艳艳的舌头,“好烫好烫!”裴驹忙给他喂了一口凉水,“慢点吃,没人跟你抢。”乐牙喝了凉水好些了,转到他这边的圆桌有一盘蛋挞,甜滋滋的香气往外冒,他又立刻伸手去拿。结果这蛋挞刚出锅,乐牙又被烫了一下,他猛的缩回了手,蛋挞掉在桌上冒着热气。连被烫了两次,还一口饭都没吃上,乐牙崩溃了。张着嘴巴哼哼唧唧,着急得直跺脚,“讨厌,都不给我吃……”裴驹拉着他的手查看,白嫩的手指头烫红了一片,声音沉了下来,“不是跟你说了慢点吗,疼不疼?”乐牙瘪瘪嘴,眼眶泛着薄薄的一层水雾,“疼,尼尼哥哥给我呼呼。”裴驹拉着他的手凑到嘴边轻轻吹了两下,“好了,下次手烫到了摸摸耳朵就不烫了。”
乐牙茫然地伸手捏住裴驹的耳朵,“这样吗?”裴驹:“……”“摸你自己的耳朵。”他的手刚捏过蛋挞,油油的全蹭到了裴驹耳朵上。裴驹拿纸巾擦擦,又担心他烫到,监督他吃进嘴里之前先吹一吹。刘导坐在他旁边,见状笑出了声,拐拐他的胳膊道:“你不是洁癖吗,这就没了?”“当然不是。”洁癖也是有选择性的。“话说回来,你是不是太小心乐牙了,所有的事情一手包办,把他当小孩一样养着,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你越这样他越是依赖你,以后你不在,他怎么办?”刘导跟裴驹算得上忘年交,之前聊天的时候裴驹跟他说过乐牙的情况,因此他知道乐牙只是智力上有所缺陷。“他总不能一辈子跟着你吧……”裴驹握着筷子的手紧了紧,嘴唇抿着一条直线。刘导说的确实不错,之前医生就说过乐牙并非生理上有所损伤,他这样的情况随着时间增长是可以逐渐恢复的。这大半年的时间,乐牙确实成长了不少,思考方式、语言交流都逐渐在恢复,可更多时候他还是像个长不大的孩子。而且比起一开始,要更加的依赖他,无时无刻都需要他在身边。他这样做是不是真的有问题……裴驹心头氤氲着愁绪,看来得催一催那个人了。 你和裴哥一起睡?饭局结束,众人回了酒店。南以辰的经纪人催促着他准备明天的行程,助理在一边默默收拾行李。南以辰不耐烦地皱起眉,随意踢了一脚助理,“那件衣服给我放着,我有用。”助理是个年纪不大的小姑娘,闻言只是怯怯地点点头,把衣服放在了床上,没再敢动。经纪人看了那衣服一眼,头开始突突的疼,他无奈道:“我们都要回去了,你就别再惹事了。”南以辰皱起了眉道:“我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们来管了,说完了就赶紧走,别在这里碍眼。”经纪人心中烦闷,瞧他这个态度,也不想再多说什么了,和助理一起离开了房间。二人走后,南以辰收起来手机,起身走到床边拿起了那件薄薄的衬衫。进组的这段时间,经纪人一直在他耳朵边喋喋不休,还有那该死的乐牙搅局,搞得他跟裴驹接触的时间都没有。
海棠情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