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又说不清到底哪里不对劲。“怎么了?”童浩胳膊肘撞撞他,“爬山爬岔气了?”孟朝思绪被他一肘子撞的七零八落,顿在原地。“我教你一招,你先岔开腿,蹲个马步,顺时针揉——”他懒得理他,两手抄兜,像是要证明什么一样,大步朝山顶走去。根据街头监控显示,倪向东带着箱子一路开到了山上,而他们在山脚也确实找到了他那辆面包车。问题是再往上走就没有监控了,而这座名为浮峰的山面积达 20 多平方千米,怪石嶙峋,山高树密,想要藏人非常容易,展开地毯式搜索并非易事,也许在大队人马赶到前,倪向东早就从其他小路逃跑了。“孟队,你说打他的那人会不会就是倪向东啊?”童浩三两步跑到他身边,“我有直觉,倪向东跟这案子有关系,肯定是杀了曹小军后来这抛尸,结果没成想被保安撞见,痛下杀手,谁知保安命大,活下来了。”“嗯。”“不过倪向东能跑哪去呢?”童浩俯瞰夜色中连绵起伏的黑色群山,“这山这么大,藏哪都有可能啊,这上哪找去。”“这不就找着了?”孟朝拣起地上的烟蒂,朝头顶一指。前面几十步的地方有个水泥小平房,看上去年久失修,脏污残缺的玻璃反射着手电的光芒。二人进去的时候,一个四十来岁胖乎乎的民警正撅着pi股查看地上的脚印。“老陈。”名叫老陈的民警有张和善的圆脸,童浩猜这人肯定跟区片里的大爷大妈们处的很好。老陈惊喜地诶吆了一声,在pi股后面擦擦手就要来跟孟朝握手。“老孟,你怎么来了?这打架斗殴的事还不劳你大驾吧?”“我查另一桩案子。”孟朝瞥了眼老陈身后。“你们也觉得不对劲吧?”老陈指着地上的血迹,“这血迹散布不均,中间明显缺了一块,现场肯定被重新布置过。”孟朝带上手套,细细翻看地上破碎的铁皮暖瓶。“队长,箱子不在这里。”“对啊,你说箱子呢?”老陈抱着胳膊站在一旁,“藏哪去了?”此话一出,孟朝和童浩不约而同地望向他。“你怎么知道有个箱子?”“报案大爷说的,他反映有人大晚上的抱着个箱子往山上走,感觉不对头,让我们上来看看,还说那人眼神凶狠,左半边脸坑坑洼洼的,结果刚到就看见被打的满脸是血的保安往山下跑——”“等会,”孟朝忽然打断老陈的叙述,“大爷说抱箱子上山的人长什么样?”“脸跟蜡化了一样,布满疙瘩,我怀疑是严重烧伤。”“哪边?”“左边。”“保安伤在哪边?”“也在左边,”老陈眨眨眼,“怎么了?”中计了!孟朝终于明白那不舒服的直觉到底是怎么回事。是啊,如果真的是保安又怎么会连厕所在哪个方向都搞错。希望一切还来得及。“这屋子你别碰,通知刑警队来人。”说完就朝山下飞奔,不明就理的童浩紧跟着追了出去。“诶诶?怎么回事?”老陈冲着俩人背影高呼,“你们这刑警队的怎么都一惊一乍啊?”童浩三两步就超过了孟朝,赶在他前面跑到了厕所。一见守在门口的何园,他松了口气。“人呢?”“里边呢,怎么了?”童浩手撑膝盖,冲她艰难地摆摆手。“不知道。”“不知道你跑什么?”紧接着孟朝也赶到了,捂着岔气的肚子大喘气。“人呢?”“里面呢,”何园疑惑地盯着两人,“到底怎么回事?”“对啊队长,”童浩直起身子,“怎么回事?”调整好呼吸的孟朝将食指比在唇边示意噤声,招呼二人围拢过来。“我怀疑里面那人不是保安。”“不是保安?”何园问,“那是谁?”
童浩已经明白了队长的暗指,不合身的制服,刚好受伤的左脸,对公厕位置的不熟悉,他咽口唾沫,紧盯着公厕大门。“这里几个出口?”“就这一个。”“好,”孟朝示意童浩跟他进去,“你守住出口,我俩进去看看。”二人掀开塑料门帘,一前一后地拐进男厕。这里比别处冷些,头顶的日光灯滋啦滋啦闪烁,忽明忽暗,右手边四个隔间的塑料门紧闭。孟朝故作轻松地吹着口哨,走到左侧的立式小便池跟前。“嘿,小伙子你上完了吗?”没有回应。“小伙?”吱嘎——孟朝边说话边悄悄靠过去推门, 传言12 月 31 日晚 11 点 59 分,当琴岛市所有居民都在等待新年钟声敲响的时候,永夏区公安分局刑警大队队长孟朝拆开了今天的第三包烟。位于三楼的会议室窗帘紧闭,烟雾缭绕。会议桌上上的八份外卖就动了一份,两个烟灰缸却被烟蒂塞得满满当当。当孟朝又抽出一根的时候,副队长马驰华一把拦住了他。“差不多行了,屋里还有女孩呢,自觉点。”孟朝瞄了眼楚笑和何园,默默摁熄烟头,推开凳子走到窗前,拉开条缝,午夜清新冷冽的空气灌入室内。坐在他旁边的楚笑松了口气,将会议材料悄悄从鼻子前挪开,轻轻扇动面前的空气。“上了他的当,”孟朝叹息,“他就这么从我们眼皮子底下溜了。”睡眼惺忪的陈更生瞥了眼队长的背影,在会议记录横七竖八的两个“正”字后面又画上一条“一”——这是会议开始后孟朝第十一回 埋怨自己了。“孟队,这不赖你,谁能想到倪向东这么狡猾,居然扮成受害者。”前来配合调查的何园叹口气,“我也是笨,扶了他一路居然没看出破绽。”“话说这人对自己真够狠的,为隐藏身份直接拿砖头朝脸上拍,大晚上猛一瞅那张血滋呼啦的脸,谁也反应不过来。”童浩吃完一抹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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