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真是,不撞南墙不回头,秘书小姐夸张地叹了口气。
“理事长和我是上下级,并不是可以送贵重礼物的关系。”
“我辞职就能送了吗?我辞职后再送你会收吗?”
“辞职也不行,这是男女朋友之间送的,理事长应该送给你的女朋友。”
“我没有女朋友。”
“没有就去找一个。”
“为什么不能是你?”
“公司规定不允许上下级有亲密关系。”
“我辞职行吗?辞职了再找你你答应吗?”
“不答应。”
“哈,那关公司规定什么事?你直接说不要不就行了。”
“好,不要!”
“……”
理事长的脸都绿了,气得肝疼,每天失恋一遍,这生活也太“甜”了,流川枫的脸,硬是活成了樱木花道。
“那你……就当作是普通朋友送的,祝福你人生的小礼物,不就行了吗?我也没说一定要你怎样,我隻想送个礼物给你而已。”他卑微地说。
这傻瓜,又可怜,又好笑,崔允恩万分庆幸自己不会笑场,不然对他太残忍。
她想了想,转身去抽屉里挑出一条黑底细白斜纹领带,回到上司身边,替像那隻小黑猫一样乖乖坐着仰视她的某人,扣好衬衫扣子,戴上领带,抚平领口。
“我不能自欺欺人,不能玩弄你的感情,那样会伤害你的。理事长别灰心,你一定能找到比我更合适的女朋友,我……我不想谈恋爱。”
孟星乔没办法再任性,他知道她为什么不谈恋爱,都是他的错,但他不能说,他没脸告诉她。
他只能在她离开后到沙发上葛优躺,瞪着天花板,独自沮丧。
领口似乎还有她手指的余温,她是世界上最好最善良的人,是他不配。
理事长收好他精挑细选的礼物,老老实实把草稿箱的邮件一一发出,冷战结束,第二天他们之间变回原来的关系——认真严谨的秘书,和戴花痴领带的摸鱼老板。
她照常否决他的品位,换上她的选择,快要走出办公室门口时,听到他在她身后认真地说:
“你不谈恋爱,那我也不谈,等有一天你想谈了,记得一定告诉我。”
傻瓜……
有甜味涌上心头,她回头,想给他一个笑,忘了她根本做不到。
但细心的理事长接收到了不存在的笑容,嘴角弯弯,也回给她一个令人目眩神迷的微笑。
“我已经把我家的门锁密码换掉了。”她说。
迷人的笑容倏然消失,郁卒的怨念回到他的脸上。
又可怜,又好笑。
好奇怪,又是那种感觉,崔秘书摸摸胸口,最近心臟老是不舒服,哪天得去医院查查。
下班买了菜,回家自己做晚饭,一个人吃,一个人洗碗,脱下脏衣服丢进洗衣机,衝澡,穿上睡衣,把洗干净的衣服晾到阳台上,收回昨天洗晒好的折好放好,打开电脑,找找看有没有有趣的视频,电影,书,电视剧……
日日如此。
允恩从来不笑,初中绰号“拽王”,高中被叫“国产绫波丽”,大学成了全校知名的“校花”——高岭之花,工作后“冰山美人”的帽子当仁不让属于她。
人缘差,朋友少,所有的告白也好,相亲也好,没有人能坚持超过一个礼拜。
他们都说她太冷淡,整天拉长个脸不高兴,怎么讨好都没用,和她交往太窒息。
她也觉得硬让人家时时面对她这张冷脸,还得强颜欢笑谈情说爱,实在过于痛苦,何必祸害他人。
不谈恋爱也没什么,这个时代早已不讲究“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了,独身主义的男女比比皆是,结婚率年年降,离婚率年年涨,出生率都冰点了,单着才是潮流。
看,唐僧就不谈恋爱,一样功成身就,青史留名,外国人都知道他。
事实就是,失望过太多次,受过太多打击,遍体鳞伤的小允恩决定不再做无谓的尝试。
人还是应该识时务,命中无时莫强求。
托现代科技的福,没有感情生活的秘书小姐,性生活倒不是白纸一张。
就在她无所事事看电影解说时,手机收到了视频邀请,是她素未谋面的网上炮友,也是她枯燥日常里唯一的色彩——超级黄色的一个人。
“宝贝,几天没做,我好想你,你有没有想我?给你看我的肌肉,快把睡裙脱了,让我看看今天小可爱穿了什么花色的内衣。”
他大约刚洗完澡,围着一条浴巾,赤裸上身,遍布肌肉,发梢上的水滴接二连三落在宽厚的肩膀上,像米开朗基罗雕凿的大卫,或是布格罗笔下的罪人,雄健的肉体充满性张力。
对任何一个女人来说,都是致命的诱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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