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茶点心才回来,但取血的进度仍为零。
「艾尔文先生,不如改天吧?」医生被折腾了半天,想着艾尔文应该也放弃了吧?於是想给对方搭个台阶。
「不!我可以的!」艾尔文仍在坚持,可是针一靠近就开始哇哇叫。
医生实在无奈却也不敢发表意见,最後他拿出一根最细的针,和艾尔文说这就跟被蚊子叮到一样,就一点点疼,这才赶在晚餐之前替艾尔文取了一小半管的血出来交差。
艾尔文高高兴兴地拿着那小管血去找里维,献宝似的奉上,让里维赶紧嚐嚐。
顶着艾尔文强烈的目光,里维只能把那不到一口的血往嘴里倒。
里维对人血并没有特别的讲究,不像有些血族嘴巴挑,因为锺情於特定人的血,所以把某些人指定为自己的专属血奴。
这刚取出来没多久的血液还带着温度,这是一般里维饮血时不曾有过的口感,再加上艾尔文的血中似乎有种淡淡的香气,这是里维没嚐过味道,以至於这小小的一口血竟然他有些回味无穷,可想到艾尔文还看着自己,他立刻皱起眉头,故作不喜的神色。
过了许久,里维才说:「献血这工作还是让别人来吧。」
艾尔文怔了一下,缓缓低下头,像是听懂了里维的话,後来就不再提这件事了。
就在里维逐渐淡忘这件事的某个下午,古堡内飘散出一股浓浓的血腥味,虽然血族饮血为生,但是所有血源都是经过妥善的保管,所以当这麽重的血腥味窜出时就显得诡异。
彼时正在书房里办公的里维在一闻到血味时,他猛地起身往外冲。
弥漫在古堡的血气发散着艾尔文专属的香味,里维嚐过一口後便久久无法忘怀那味道,现在这味道这麽浓厚,怕是发生了什麽事。
一想到艾尔文出事,里维心如擂鼓,从书房火速赶往楼下寻找气味来源,然後就看到艾尔文面朝下倒在地上。
古堡里的侍者也都是血族,他们对於血味也十分敏感,可是他们皆知道艾尔文是谁的人,完全不敢贸然上前,深怕出了意外就让自己丢了小命。
艾尔文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回到了床上,一睁眼就是里维黑到能滴墨的脸,艾尔文呆呆地与对方对看,才想起刚才自己好不容易说服医生替自己取血,他天真的认为少爷是因为喝得太少血才会觉得不够美味,所以他请医生这次多取一点。
就在艾尔文被取完血後,他兴冲冲的跑回古堡想赶紧把手里的东西给里维,结果突然两眼一黑,隐约的记忆之中,他好像记得听到了杯子翻倒的声音。
那医生也是个倒楣的,他只是来给艾尔文做定期检查,谁知就被艾尔文缠着说要帮忙取血。医生想到离上次取血还不过一个月而已,一般来说身带献血义务的人类最短也是三个月才会再次被排到执行献血义务,虽然艾尔文上一回取的量很少,可不代表没影响呀!
医生试图婉拒艾尔文,但艾尔文倔起来也是可怕,医生知道艾尔文的特殊身分,当然不敢得罪,只能硬着头皮准备取血,谁知道他取血取到差不多的量准备停止时,艾尔文就是不让,还是医生哭求着让他赶紧停止,艾尔文才罢休。
最让医生惊恐的是艾尔文刚取好血就往外跑,医生紧张的在他後头劝说,果不其然,艾尔文就晕倒在走廊上,这让医生想死的心都有了。
「把自己搞成这样开心了?」里维故意戳着艾尔文因取血而瘀青的手臂,艾尔文唉了几声又马上闭嘴,因为里维此时的模样让他怕死了。
从前无论艾尔文如何无理取闹,里维也不曾用这麽冰冷的语气与他说话,艾尔文既害怕又委屈,但也不敢再放肆了。
「从今以後你就待在房里,不准再出去了。」里维冷漠地丢下一句话就作势要出去,艾尔文连忙掀开被子起身,撑住身体的手臂让他疼的呜咽了几声,可他可管不着,连滚带爬的终於在床尾拉住了里维。
「少爷您别生气,都是我的错,我再也不敢了。」艾尔文跪在床铺上颤着声道歉,但里维始终背着他,没有再转过身安慰他。
看着温柔的少爷再也不理会自己,艾尔文如坠入深渊一般,心底的恐惧上升至最高点,他扒拉着里维哽咽的说自己只是想成为对他有用的人,拜托里维不要丢下他。艾尔文越说越绝望,里维的背影彷佛成为他准备迎向的结局,他哭得几乎像是要断气,可手就是死死不放开对方的手。
「有用的人?」里维抽开了手,若他真想离开,世上哪有人能拦得住他,艾尔文当然也知晓这点,所以在里维从他手中溜走的那一刻,他像是受到了巨大的刺激一般从喉间爆出了绝望的尖叫,然後发了疯似的扑向里维,想用尽方法留下他。
里维并没有离开,反而在对方从床面上跃起的时候又把人按回了床上,他看着已然崩溃的艾尔文眼中无止尽的泪水不断向外流淌,「你这到底是要帮我还是要害我啊?嗯?」
艾尔文抽着气,他想表达自己绝非有害里维的心思,但鼻水倒流至喉咙让他呛咳的无法好好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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