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灯耳根发红,好在陆谨一触即放,见他乖乖不再乱动,也没有一直捏着不松手。裴灯却觉得手腕那里一直留着对方掌心的余温,不知道是不是房间温度太高,热得他有些不自在起来,他匆匆忙忙地和陆谨道谢,拿起书包跑了。周鹤和两个室友前后推门回寝室时,陆谨已经打开窗子通过风了,屋里还残留着一点红花油的气息。周鹤闻了闻,“大佬,你是不是受伤了?”陆谨正在外间洗手,闻言答道:“没有,刚才捏了只兔子。”周鹤和室友面面相觑——“他说的是红花油不是橡皮泥?”“……可能大佬的红花油可塑性比较强。”-------------------- 哄妹妹=======================得益于陆谨的红花油,裴灯的肌肉酸痛症状很快就消失了,这孩子属于好了伤疤忘了疼的类型,周末到了体育中心顿时又自信满满觉得自己天下无敌了,拿了球拍就要上场,最后被陆谨拖着衣领揪下去做热身运动。本来挺正常的热身运动,因为周鹤端着个保温杯在旁边哈哈地笑,裴灯愣是觉得耳根子发烧,缩着手不想做了。陆谨正把裴灯的手往后掰给他拉筋,又顺手挡住了对方的眼睛,“你别看他。”周鹤不满意了,“我盘靓条顺,怎么就不能看了。”他不仅说话,还打算上手,放下保温杯伸手搭在裴灯肩上,“小灯泡,我给你拉……哎哎哎疼!”一句话没说完他就嗷嗷叫起来,裴灯一看,陆谨抓着周鹤的手反手扭了一下。陆谨下手有分寸,周鹤压根不疼,只是叫得夸张,还顺带吓唬裴灯,“看见了吗?这就是陆谨的真面目,他是一个无敌变态……哇大佬你轻点!”陆谨面无表情,“我不是变态吗,变态不会轻点。”裴灯乐不可支。本来下午的运动只有陆谨和裴灯两人,周鹤送妹妹来旁边的艺术中心上课时恰好遇上,于是送完小姑娘跟着过来了,三人轮换着打球也算热闹,间或还有其他来锻炼的人加入,队伍很快庞大起来。裴灯下场后乖乖坐在长椅上替陆谨和周鹤看衣服,余光扫到周鹤的电话屏幕亮起来,于是把手拢成小喇叭冲周鹤说——“社长,你电话。”
周鹤正和陆谨双打,兴致高昂不愿退场,随口回了一句,“谁啊?不用管。我待会儿打回去。”“备注是‘妹妹’。”裴灯话音刚落,周鹤飞快地喊了声“抱歉”,一把扔了拍子跑下场,拿起电话就接听了,“鹭鹭?怎么了?”电话那头的小姑娘放声大哭,抽抽噎噎的一句话也说不清楚,周鹤急得跳脚,“别哭别哭,你还在教室吗?哥马上来啊,鹭鹭,你别挂电话知道吗。”见状陆谨也收了拍子跟过来,“出什么事了?”周鹤眉头紧锁,“不知道,鹭鹭光顾着哭,我过去看看。”陆谨道:“我们和你一起过去。”周鹤也不跟他俩客气,“走。”周鹤挂心妹妹,起先疾走了几步,很快就直接跑了起来,三个人风风火火地闯进了艺术中心里的辅导班,远远地就听到了小姑娘撕心裂肺的哭声,和电话里传来的声音同步,周鹤更急了,只恨不得生出一双翅膀来飞到教室里去。等走进休息室,周鹤还没站定,穿着白裙的小姑娘就跟颗小炮弹似的砸进了他怀里,口中含混不清地喊着哥哥,差点没把周鹤的心给叫化了。培训班老师见状连忙上前说明,几人才得知事情原委,原来是上课时小姑娘的裙子上被后桌甩了几点墨痕。培训班上课的老师是个年轻的男老师,他面露尴尬神色,“我已经让后桌的同学给周鹭同学道歉了,可是她一直哭,这课也没法上了,周鹭哥哥,你看要不先带周鹭同学去安抚一下情绪?”周鹤性子大大咧咧惯了,倒也不觉得裙子上沾了几滴墨水是多大的事,只是牵扯到自己的妹妹,难免更上心些,问清原委后又专门让那个同学过来再给周鹭道了一遍歉,对方看着也是个白白净净的小男生,态度很有礼貌,甚至鞠了一躬,诚恳地说自己是笔没水了才用力甩了甩,不小心甩到了周鹭的裙子上,希望周鹭原谅自己。可不管对方怎么说,小姑娘都哭着一直摇头,周鹤把妹妹抱起来拍了拍背,“他都道歉了,没事儿啊鹭鹭,大度一点,哥带你去吃薯条炸鸡,别哭啦。”他原想把周鹭放下来让她自己走,小姑娘却跟身上有胶水似的不肯从他怀里下来,周鹤无奈,只得抱着她走,却被裴灯拦下了,周鹤略有些诧异,“怎么了?”裴灯把一直抱着的周鹤的外套轻柔地搭在周鹭身上,声音又甜又软,如同哄奶娃娃一样耐心,“你哥哥的衣服可大了,把你整个人都遮住了。”周鹤哄了半天都没见收声的小姑娘,却因为裴灯这一句话慢慢止住了眼泪,她缩在周鹤的臂弯里,怯怯地看着裴灯,抽抽噎噎地说:“裙子……裙子脏了。”“没关系,看不到的。”周鹤惊诧,“你俩说什么呢?”他边说边揉揉妹妹的头发,“跟哥哥打哑谜吗?”小姑娘却摇摇头,只抱着哥哥的脖子不说话。裴灯小声说:“那个小孩甩的是红墨水。”
海棠情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