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亦舟头都没回,嘴角上扬,笑了起来:“劫财还是劫色?”抽油烟机的声音太响,孟亦舟背对着沈晚欲,也没听见开门声,但身后一有动静,他立刻就察觉了。这味道太熟悉了,不香,淡淡的,他偏偏喜欢。沈晚欲放下手机,凑去孟亦舟耳畔,启唇呵气:“劫色。”孟亦舟痒得偏了下头,左耳碰到沈晚欲的嘴唇:“可我现在腾不开手脱衣服,要不您亲自来。”沈晚欲啧了声,轻轻弹了下孟亦舟耳朵:“你这剧情走向不对,都不带反抗一下的?”孟亦舟转头,褐色眼眸里藏着隐晦的诱惑:“我都乖乖束手就擒了,不喜欢吗?”眼神犯规,笑容也很犯规。“那当然,喜欢了。”沈晚欲心头一热,抬高脸颊,孟亦舟就低下头,他们自然而然碰了个吻。余阳西坠,撒了两人满身金灿,厨房里烟火气不算好闻,但此刻的气氛却很好,连风都没来打扰。一吻结束,孟亦舟抿了抿唇,像是回味那点余韵。沈晚欲伸过手,去接孟亦舟手里的锅铲:“角色扮演到此结束。给我吧,我来。”孟亦舟轻轻一笑,错开沈晚欲的手:“忙一天就别抢着干活了,我厨艺进步了好些,等会儿你尝尝看。”这倒是真话,从一开始只会使用电饭煲煮出半生半熟的米饭,到煲靓汤,再到掌勺,孟亦舟进步神速。沈晚欲没跟他抢,两个大男生在一起生活,没有谁必须让着谁,谁宠着谁这一说。谁拖地谁洗碗都没差别,这些也都不是事。沈晚欲在孟亦舟侧脸上啵了一口,走去玄关处,把那袋鲜虾拎进来。“买什么了?”孟亦舟从透明玻璃里看见沈晚欲手里的塑料袋。沈晚欲往上举了举:“今天发工资,买了虾。你前几天不是说想吃。”玻璃窗映出一双翠绿色的眼睛,往下是温润如玉的笑脸。孟亦舟也跟着笑:“那咱们等会儿做香锅虾。对了,那小家伙不吃鱼油,我硬喂了它一颗,现在在阳台上闹脾气呢,你去哄哄,它不理我。”沈晚欲先把虾倒出来,温水洗干净,去壳去虾线,做完全部的准备工作才去看他们的猫儿子。阳台不大,长方形的一小间,头顶的横杆上挂着洗好的衣服裤子。
晚崽没在窝里待着,两爪扒拉着窗台瞭望远方,严肃的样子像在思考什么人生大道理。沈晚欲倒了猫粮,挤了一颗鱼油在盆里,喊小家伙吃饭。晚崽没扭头没转身,闹脾气地喵了一声,继续雷打不动地思考猫生。饭菜端上桌时,万家灯火也亮如星河。孟亦舟喊沈晚欲过去拿碗筷,沈晚欲伸出魔爪使劲撸猫脑袋:“你爸那是为你好,掉毛掉得都快秃了。没良心的白眼狼,不吃拉倒。”说完,转身就朝厨房里的人走去。晚崽扭过头,看向餐桌上两个恩恩爱爱的老父亲,又看向加了鱼油的口粮,最后不情不愿地跳下来,把脸埋进罐头碗里。晚上洗漱干净,孟亦舟本来坐在工作区专心致志地找工作,一个没留神就被沈晚欲拖去了卧室。沈晚欲这段日子异常热情,夜间游戏随着他的主动不断升级更新。在这间小公寓私守的每一天都有可能是最后一天,沈晚欲在客厅挂了一副日历,每天倒计时似的撕掉一张,他不知道有没有机会等到下一个夏天,他只想与他再多爱几公里,哪怕红灯一亮就分离。孟亦舟手指微动,慢条斯理地解着纽扣:“慢慢来,这夜这么长,我们有的是时间。”“我等不了,快点,”沈晚欲挑起眼尾,像勾人的狐狸,他很大胆,伸手直接将孟亦舟推倒在塌,跨坐上去。孟亦舟向后撑起半身,手摁住沈晚欲后颈,在似吻非吻的对峙里,恶意的,坏透了地轻笑:“怎么?我昨晚没喂饱你?”那眼神烫得沈晚欲心猿意马,他抬掌捂住孟亦舟的眼睛,俯在孟亦舟耳畔命令道:“没饱。所以,用力。”夜色荡漾,和快意混淆成一团,将墙壁上那两具缱绻的,亲昵的影子映照得清清楚楚。房间的天花板上贴着墙纸,应该是原主人留下的。头顶上是一片充满童趣的星空,银湾点点,玉白月亮,大片大片闪烁着微光的银河,在尘雾中诞生。沈晚欲仿佛化身为无垠宇宙中最渺小的质子,光年飞越,星体相撞,皮囊不知去向何方,极乐从灵魂深处贯穿而来,浇灌成一粒又一粒雪白。最后那一刻,沈晚欲仰高汗珠淋漓的脖颈,看见了孟亦舟的脸庞,即便是这种最极致的时刻,他的表情都那样温柔,混淆着最澄澈深刻的爱。结束后,两人浑身都湿漉漉的,气喘吁吁地躺在床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沈晚欲把玩着孟亦舟的手指,问道:“你结业作品也差不多拍完了,之后有其他计划吗?”孟亦舟搂着沈晚欲,用下巴轻轻蹭着沈晚欲的发心:“我打算先进剧组,一边工作一边考研。你记得周文泰么?上次过生日,我跟他谈好了一个合作项目,他前两天还问我愿不愿意做那部电影的副导,我想去试试。”沈晚欲心里明白,‘离家出走’的孟亦舟所付出的代价,绝对不止是丢弃孟家少爷的身份这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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