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有一个很喜欢的人,我想要和他长长久久的在一起,可我不知道他到底在害怕什么,他走的时候甚至没跟我说一句再见,我追到机场,那天下了好大的雨,我找不到他乘坐的飞机,只能看着那些飞机一架一架的飞走,但是到了最后,我还是没能见到他。”“七年前我确实有所求,但是时过境迁,我明白了太贪心只会得不偿失,“梁斌终于转过脸,他坐起身,侧过头看着李翘,“能有这样的一个夜晚,就已经很好很好了,我没有更多想要得到的。”周围有车灯投射进来,光点忽明忽暗,面对近在咫尺的梁斌,李翘有些回不过神,他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有一刹那,他察觉到在梁斌深深地看向他时,他的心跳嗖得加快了,快得就像要跳出嗓子眼。那天晚上不清不楚的那个“我”字,李翘听懂了,他后来把喝得烂醉的梁斌背回酒店,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从小到大,李翘交往的都是女孩子,他也确信自己不是同性恋。可是梁斌于他而言很不一样,不是家世对等而在一起玩的哥们,也不是因利益而聚的酒肉朋友,梁斌很纯粹,他喜欢戏就拍戏,哪怕这出戏冷到无人知晓,他也会用最认真的态度去对待,表面上看起来不冷不淡的一个人,骨子里却很温柔,他不会因为你有钱而恭维你,也不是因为你贫穷看不起你,所有人在他眼里都是平等的。这样的人,相处得越久,越容易发现他身上的闪光点。李翘不知道如何去面对那样一颗真心,也不确定他到底能不能真的接受一个男人,所以他逃跑了,这一跑就是七年,他尝试断绝跟梁斌一切的联系,也尝试着开始别的恋爱,可午夜梦回,他总是会想起那晚大排档,梁斌喝醉了,在他耳边说的那个轻飘飘的“我”字。牡丹亭里唱得好“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爱情能跨越国界,阶级,地位,也许也能跨越性别。等到李翘反应过来,他心里是有梁斌这个人的时候,时间已经过去了七年。“别坐车里了,咱们下去走走。”看着梁斌的侧影,李翘呼吸急促起来,他全都看得懂,看得懂梁斌的欲言又止,也看得懂他说无所愿时唇边的无奈和失落,更看得懂梁斌默默等了他七年。李翘忽生一种感觉,如果今晚他不做点什么,这个人就要离他而去了。“梁斌。”李翘不说由来,伸手抓住他的手腕。梁斌被拽得往后一倒,他转过身视线落去李翘紧紧握住自己腕骨的那只手上,那眼神仿佛在问怎么了?李翘没说话,手却一直在颤抖。梁斌眼珠一转,他看着他,静静的等他开口。“其实……其实你可以有所求,”李翘这辈子都没说过这种话,他舌头都快打结,“我小时候听人讲,这个世界的能量是守恒的,宇宙是一个巨大的磁场,陨落的流星会记住人类的愿望。”
宇宙浩瀚,周遭寂然,所有的喧嚣都消失了,这方寸间仿佛化身为一扁独舟,载着两个在爱里沉浮的人。梁斌保持着这个别扭的姿势,垂首看着李翘,他那么聪明,自然明白李翘在表达什么,更何况,那只手抓得他那么紧,这么冷的天,掌心里却都是热汗。“我以前总是害怕,怕未知,怕改变,也怕自己不定性,”李翘终于有勇气说起那晚,“可是我现在长大了,有些事也想明白了。”“你再许一次愿望……”李翘看着梁斌的眼睛,认真地说,“我保证,一定会实现的。”气氛静谧,梁斌没说话,而是深深地凝望着李翘,像是凝望着过往的那些时光。他等了他这么久,不纠缠不言语,只是静默地等着他。梁斌从前想过,他把这个人装进心里的盒子里,放去高阁上藏起来,哪怕李翘一辈子都不回应他,他也不会逼问。人生嘛,总有遗憾的,但是没关系。可如今李翘给出了另一种选择,他们之间还有别的可能,梁斌心里像卷起一场风暴,那只远在西伯利亚的蝴蝶经历寒冬,要重生了。李翘等了好久都没等来回答,实在拿不准梁斌不说话是什么意思,他动了动手腕,催促道:“说话啊。”“到底还许不许愿了?”像是长久的失神,梁斌如梦中醒来,他眨了眨眼,从眼前人身上看到了未来的新世界。“许。”梁斌问他:“会实现吗?”话音刚出口,第一颗流星来了,接着夜空中瞬间划出无数道银亮的线条,蓝色磷光与天际交汇,璀璨如明珠。李翘手上一用力,将梁斌整个人拽过来,拥入怀里:“好了,流星已经听到你的愿望了。”--------------------感谢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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