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恢复轻快的语调,不知未曾察觉身旁人的情绪变化,还是察觉却没表现。
喻方无从反驳。
其实单单看在那瓶水的份上,他也很难拒绝。毕竟五千星币对他而言就是三个多月的生活费。刚才不曾立刻答应,一是为了争取好处,二是为了防止自己彻底陷入被动。
“需要我怎么做?”喻方问身旁人。
话音才落,纯白飞车恰巧停在他的寝室楼前。已经到了。单论归程,沿途风景他竟毫无印象。
苏听雪显露烦恼的神情:“还没想好。”
知是做作也罢,这副模样实在太美。
乌发雪肤,黑衣白裤。最简单的搭配成就最浓烈的色彩。
尽管黑白通常不被认为浓烈,比如置于叶辞便是极致的淡,但在他的身上,却可使人觉得有形、有质、有感。
非要追寻原因,应是苏听雪本身拥有一种矛盾的气质,静时犹如卧在红尘中的一方绿野,动时宛若飞在绿野里的一点红尘,融于环境偏又格外和谐,半分不显突兀。
长居深山的人看到闹市中的一叶梧桐,久留闹市的人见到深山里的一缕炊烟。他可以是一切画的点睛之笔。
假定每个路过者的目光都是两根燃着的柴,喻方相信自己早已焚烧殆尽。
许是惊异,许是猜疑,许是妒忌,许是三者皆有。他不知道。
喻方顶着几乎实质化的巨大压力,迅速与苏听雪互通终端号码,下了纯白飞车。
苏听雪也回了艺术学院。
不过,进入自己住的单人别墅之前,他先在外停驻片刻。
纯白飞车的后备箱缓缓打开,里面躺着六块带校园标识的公共飞滑。
这个做法起于一念,并不高明。苏听雪本以为自己不会付诸行动,却没忍住兴之所至。
【见方:需要我怎么做,就发信息。】
扫了一眼终端,苏听雪微微扬了扬唇角,觉得偶尔随性一回倒也不错。
【听雪: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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