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溪舟轻笑,继续得寸进尺:“那哥生病了,可不可以提点过分的要求。”温槿把头垂的更低了,实在躲不过就一头扎进了许溪舟怀里,半晌才闷闷的说:“可以。”许溪舟顿时心情大好。于是这一整个下午,温槿都被许溪舟占尽了便宜。不是这里摸一下就是那里摸一下,偶尔还要把人捞过来亲一口撮一下。简直梦回十八岁。他们刚刚见面那会儿,许溪舟占着温槿年纪小啥也不懂,也是变着法子占温槿的便宜。但每次又恰到好处,从来不会让温槿觉得僭越和过分。可这一整个下午下来,温槿简直哭笑不得。躲又不舍得躲,毕竟他们已经好久好久没有过这么肆无忌惮的亲密的时候。他们总算是没有了那种压抑低迷到两人都不自觉逃离的氛围。也不用再特意逃避。他们就像真的回到了十八岁那年的盛夏一样。那个他们怀念了十几年的盛夏。曾经吵架时冷战时,无数次午夜梦回里出现的夏天。聒噪的蝉鸣,明媚的光线。可是有些事情没有解决,他们谁也不敢再往前迈一步。离婚的原因他们两个到现在还没有真正说清楚过。即使明白了自己到底错过了什么又做错了什么,现在也没法真正去确定到底是不是因为这个才到那个地步。于是当夜幕降临时,许溪舟趁着温槿去洗澡的空档,好好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心情。他已经急不可耐。既然已经迈出了这一步,既然他们已经能如以前那样谈笑风生亲密无间,许溪舟就再也无法忍受和他这样不清不楚的暧昧。他也会害怕,害怕自己抓不住他。他怕自己只是短暂的捏住了他的衣角,自己稍微一个疏忽又把他吓去了更远的地方。许溪舟真的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再找到他。他是第一次发觉错过居然是这么恐怖的东西。他曾经也丢失过很多,比如自己幼时得到的第一本音乐书,比如第一架吉他。比如某个收藏很久的心爱的剧本,又或是在时间的洪流里走散的朋友和亲人。可他至多只在当时觉得遗憾,现在再回想几乎都要忘了自己得到它时是什么感觉,拥有它的时候自己又是怎样的状态。说实话,许溪舟并不是一个非常浪漫的人,也不念旧。所以他身边的人几乎都知道:许溪舟啊,不吃回头草。
在遇见温槿之前他只在音乐上执着过,也只在音符和歌词里浪漫过。但是那时的他从来不懂什么叫做「挚爱」与「珍惜」。即使是在音乐上他也没有做到过从一而终。甚至在创作低谷和瓶颈时期时无数次想过放弃。并且中途还曾有过放弃的时候,只是后来大概又是因为不甘心,还是叹着气把它找回来了。只有温槿,是他从抓住开始喜欢开始就从没有想过要放手的人。他没有想过会放过温槿。哪怕是和他矛盾闹得最厉害,心里的失望与疲乏达到极致时,他也没有思考过余生没有温槿会怎么样,未来和温槿分开了又会怎么样。甚至在决定和他离婚时,许溪舟也没有真正想过放开他的手。离婚,既是许溪舟心里有气,也是许溪舟给彼此的一段冷静期过渡期。他总是相信,再相爱一次,他和温槿仍然还会是最初的样子。时间能玩弄他们,但是永远无法改变那早已经深入骨髓的爱意。很明显,他赢了。温槿洗完澡出来就看见许溪舟用手抵着额沉默的坐在客厅里。他想问什么,话到了嘴边又想起了以前的一些事情,硬生生憋了回去,转而装作不知道似的对许溪舟说:“哥,你……能帮我吹一下头发吗?”原本温槿是想说让许溪舟给他找一下吹风机,可又忽的想到自己上次来这儿的时候就已经知道吹风机在哪儿了,这样问未免太刻意,无奈话已经出了口,又不好不圆,干脆随口顺了下去。温槿本想补救一下什么的,哪知道许溪舟一听他这话就蹭的一下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眉目间的阴霾也紧跟着烟消云散,哪还有刚才愁眉不展的模样。温槿看着他开心自己心里也高兴,直到人趴在沙发上仍由许溪舟摆布时还是飘的。许溪舟给温槿吹头发在以前是常事,温槿不喜欢吹头发。所以就算是他们吵架吵得最凶的那段时期,许溪舟看见温槿湿哒着头发在工作时也会堵着气拿吹风机给他把头吹了。温槿特别享受这种时候的许溪舟,温柔耐心到让他沉溺。头发吹完后温槿已经有些昏昏欲睡了,等许溪舟把吹风机放回去回来了他还趴在沙发上不动。许溪舟喊他他就含糊的应一两声,一副困倦的模样。许溪舟失笑,转瞬就明白了他这是什么意思。和他撒娇呢。难得。许溪舟心痒难耐,从看见温槿开始起就在心里不断翻涌的血脉顿时冲撞血管喷涌而出。许溪舟直接一把将沙发上的人打横抱起来就往卧室里走。而等温槿回过神时人已经被压在了卧室的大床上,接着,炽热的呼吸铺天盖地般卷席了温槿的天地,又一次倾覆了温槿的城池。你看,这么多年,他仍然还是会为许溪舟心跳如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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