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慈走进房间时,崔思古还发着低烧。但他睡眠向来很浅,当崔慈走到床边时,他已疲惫地睁开了眼看着自家漂亮的二弟。
“二弟,咳咳,怎么一大早过来了。”
“兄长昨晚不是摔了一跤吗?是否受伤?我放心不下特来看望。”
他不提还好,这一提便让崔思古把昨晚的荒唐事全都想了起来,一张俊脸忽得通红:“咳咳,都说了无碍,二弟多虑了。”
崔慈却看着他脖间的一抹红痕,疑心起来:摔跤会摔到这里吗?他毕竟还是不通人事的年龄,也未多想,转身给崔思古到了一杯茶水,说:“兄长也太不小心了,这么大人了,怎么还跟贞弟一般,好端端走着也能摔跤。”
崔慈口中的贞弟便是崔相的幼子,崔子贞,如今尚是垂髫之年,成日里顽皮捣蛋,正是天真活泼的年纪。
听他提起幼弟,崔思古面上也多了一份笑意,自然地伸手去接崔慈递来的茶水。却听得崔慈“哎呀!”一声,指着他手腕上的淤青,道:“兄长的手怎么了?”
崔思古赶紧将手缩了回来,掩饰到:“无事,就是昨晚跌到了。”
崔慈更加怀疑了,索性一把掀开崔思古的被子,便看到自家兄长满身吻痕和淤青,衣不蔽体的模样。
崔慈惊道:“兄长,这是……?”
弟弟的目光审视让崔思古尴尬不已,他赶紧将被子拉过挡住视线,垂着眸子说:“慈弟,别问了,就当是兄长被恶徒打了一顿罢。”
崔慈对这些事情还是懵懵懂懂的,虽然也感觉这些伤痕看着不像打伤,但兄长既然这么说了,他还是顺着话说道:“哪里来的恶徒,吃了熊心豹子胆么,竟敢这样对……”他说着,竟忍不住眼角含泪,从小最崇拜敬爱的兄长受了这样的委屈,他实在心疼极了,“恶徒在哪里,我去给兄长报仇!”
“不可冲动。”崔思古苦笑。
“那便就这样算了么!”崔慈愤慨道,“到底是谁,若是让我知道了……”
“哎。”崔思古故意叹息一声打断了他的愤愤不平。
崔慈果然立刻注意过来:“兄长怎么了?可是哪里不适。”
崔思古道:“我昨夜与恶徒斗殴,出了许多汗,此刻难受得很。你若真心帮忙,便替我烧一桶水来沐浴吧。”崔慈连忙应下,崔思古又提醒道:“你亲自去。不可惊动旁人,尤其是母亲。”崔慈都一一应下。
崔慈走后,崔思古便又沉郁下来。他当然知道自己的说辞不堪一击,无论二弟是当真不通此道还是为了维护自己的面子而迎合,都让他为自己真切的悲哀起来。从前的相府长子,状元之才,他的人生本该是万众瞩目,却从父亲病故的那一刻开始频频发生变故。难道是从前的日子太过幸福,如今到了还债的时候吗。
崔思古胡思乱想着,余光看到了小圆桌上放着的一把水果刀,忽然有了一了百了的想法。但这样极端悲观的想法只出现了一瞬间便被崔思古否决了,如果自己死了,昏君说不定会找上二弟,母亲也会受不了这样的打击……他不能死,不仅为了家人,还为了父亲常与自己提起的大业。父亲还在世时,常常与自己忧叹朝廷腐败,民不聊生,可惜父亲大才,却在刚着手改革时便撒手人寰。而他早已子承父志,决心要为父子共同的愿景鞠躬尽瘁……即使天子不值得效忠,但天下百姓何辜……
崔思古不停说服着自己,耳边却忽然想起皇帝临走时说的那一句“朕下次再来”,忍不住发起抖来。
相来雷厉风行名满天下的相府长子,此刻像一个无助的孩子一般,把脸埋在胳膊弯里,似乎是在隐隐啜泣。
“父亲……”他喃喃自语,“孩儿该怎么办……”
然而皇帝陛下竟然真的君无戏言,当天晚上便再次鬼使神差地出现在了丞相府邸,也不知他是如何越过层层宫门避开众人耳目的。
“皇帝还没闹够吗?”
崔思古缩在墙角,手里还攥着把水果刀。
萧谨霖本来想故技重施,一亲睡中美人芳泽,毕竟睡着的崔思古比醒着的温顺乖巧多了,但不料崔才子早有防备,便好整以暇地往桌边一坐,想着下次弄点迷香之类的。又瞟到崔思古手里的小刀,笑道:“哦?爱卿这是要弑君吗。”
“臣不敢。”崔思古其实只是握在手里壮胆,但嘴上逞强着说,“只要陛下不逼迫于臣。”
萧谨霖笑得更开心了:“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看来崔状元的圣贤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你便是如此忠君的吗。”
“臣不明白陛下的意思。”崔才子没被他唬住,“臣在自己的卧房持刀,为的是防贼人入室,怎会与忠不忠君扯上关系。”
“爱卿好口才。”萧谨霖冷笑一声,看着他冷峻的脸,恨恨地地说,“爱卿也不必费心演这烈女戏码,朕也不喜欢勉强——”
崔思古在心里大翻了一个白眼,不知道此人有何颜面说自己不喜欢勉强,还未想好怎么阴阳怪气一番,便听到皇上接下来的话:
“爱卿不愿,朕去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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