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后来他才知道,这事儿并非巧合,而是任媚也故意把人叫回来的。不过眼前的难题是,任家二老知道沈玉在房间里,就一直试图进来看看。原本有任清崇在,人还是能拦住的,但他也就下楼打个豆浆的功夫,廖琬就溜了进去。沈玉撞到的位置在前额,虽然实际伤情不严重,但伤口的创面比较大。一块巴掌大的纱布斜贴在额头,几乎挡住了半张侧脸,看起来有点触目惊心。廖琬是个文化人,所以气质上就带了些学者的肃穆,仪态端正地好像下一秒就要上讲台拿起戒尺敲学生的脑袋。“小玉?”廖琬站在床边,微微俯身,略带好奇地开了口。沈玉露出一只眼,没敢和她对视,规规矩矩喊了声阿姨。廖琬笑道:“原来咱们小玉长这样啊。”沈玉一怔。也许只是巧合,又或许是别的什么原因……沈玉的母亲也是这么叫他的。在某一时刻,眼前这个温柔知性的女士和他记忆里的母亲相重合,隔着许多年的时光重新唤了他一声。在他受伤过后有些脆弱的身体上,轻轻抚摸了一下。“没事,就是想来看看你。”廖琬说着就要离开房间,仿佛等了半晌就真的只是为了见一面似的,“我先走了,你好好好休息。”沈玉抿了抿嘴,看着廖琬离开的背影,怔然许久。直到任清崇走进来。他和廖琬在门口相遇,小声说了几句话,进来时就看见沈玉在发呆。半边纱布遮住了他的脸,又因为昨晚没睡好,仅露出的另一只眼里渗着红血丝。再加上脑震荡的缘故,衬得他脸色洁白如雪,整个人看起来孱弱无比。任清崇将豆浆径直送到沈玉嘴边,打断他的发呆:“喝吗?”沈玉顿了顿,没什么心理障碍地就着任清崇的手喝了几口,说:“甜。”任清崇笑。有时候沈玉会给人一种坚不可摧的印象,他一个人从一无所有的学生走到今天,赚医药费、生活费养活自己和母亲,又在表面上很快走出母亲离世的悲痛。但有时候,他又有一种给人很好欺负的感觉。——比如现在。所以等沈玉乖乖喝完一整杯,等他自己将杯子放到床头,一回头的时刻,任清崇便俯身偷袭般吻住了他。沈玉:“唔……”沈玉虽然懵逼,但很快接受了任清崇的举动。没过多久,他就只能徒劳地按住对方的双肩,陷入柔软的床铺里,被迫接纳这个亲吻。任清崇的吻带着一丝攻击性——这是一种面对孱弱之物本能的掠夺心理,况且,孱弱二字几乎很少出现在沈玉身上,这让他更加生出了占有的心情。沈玉被吻得喘不过气,挣扎了几下后发现了自己身体上的不对劲。
紧接着,任清崇低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嗯?”沈玉脸轰了一下红了。任清崇支起身,鼻梁上的眼镜是金丝边的,眼底的光穿过镜片,光影交错间,让他看起来颇有几分斯文败类的模样。“我们的小玉……早上就这么精神?”【??作者有话说】想要一点点海星(对手指) 任总你不要误入歧途啊这实在是一件很尴尬的事。沈玉脑门上还顶着新鲜的伤口,刚睁眼没来得及起床,就被加了个晨起buff。关键是,任母廖琬刚走不久。沈玉挣扎了几下,把任清崇推开了。任清崇退后几步,好整以暇地靠在床边,看着沈玉把自己埋进被子里,浅浅眯着眼, 一时之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沈玉被他这股视线盯得浑身不自在,正打算说些什么,却被一把抓住脚踝,从床的另一边拖了过来。“……任哥!”“嗯。”任清崇一边应声,一边蹲下身。晨起的萌动是夜晚情绪的遗留,沈玉紧张得浑身僵硬,福至心灵间忽然意识到任清崇想做什么:“我昨天那是胡说的……!”“昨天?”任清崇半跪在地上,闻言侧眸看了沈玉一眼,眼中含着春风般的笑意,“昨天什么,我不记得了。”然而他口头上说不记得了,动作却毫不留情,非要给沈玉一点教训不可。他蹲下身,单膝跪地,紧致贴身的西裤因为这个动作而显得格外紧绷,但也有种说不出的性感。雄性与雄性之间的竞争总是在不言而喻之间,即便二者之间的关系已经极其亲密。任清崇平日俯视惯了,如今俯身低头的模样,让沈玉生出一丝奇异的满足感。但这阵心理上的满足,很快被对方针对性的生理性突袭打散,沈玉甚至来不及发出声音。老宅地处偏僻的郊区,如果是春天,早晨还能听见虫鸟的鸣叫。但如果是现在这样万物凋敝的冬,醒得早一些,也许还能听见白雪落在地面的声音。任总还是第一次见沈玉露出这种失控的表情……还有什么比看见一个冷静无比的人失控更为满足呢?不过,任总可能没有更多的注意力让自己落在沈玉的表情上,他得做好他的……只为沈玉一人的服务。时间汹涌流过,像沈玉浑身沸腾的血液。沈玉仰靠在枕头上,觉得时间很长,又仿佛很短,等他再次睁开眼时,任清崇正轻轻拭去他眉间的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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