存在了。他那时觉得自己性命不保,心存死志,也没去管武功的事,如今回想起来,方觉察到深深的酸楚。
看来那些活儿他都做不成了。
“下奴闲时可以去码头揽些粗活做做。”
“什么?”白沐泽面露惊疑,他没听明白。
“不会耽误伺候主人的!”他利落跪下,磕了个头。
白沐泽虽读不懂江淮一的脑回路,但也大约听懂了小家伙这是想出去给他赚钱呢。
难道是在嫌他穷?
他不觉失笑,忙呷了口茶水掩饰唇角的笑意。
说实话,他这些年还没担忧过钱的问题,虽不至于泼天富贵,但银钱什么的在他看来也属易得之物。如今住这一方陋室,也只是无心繁华罢了。
他本就与这凡间关系疏浅,连基本的吃喝都是不必须的,再多的银钱于他而言又有何用?
只是今时不比往日,身边多了个小家伙,他要是有什么想要的
“有什么想要的直接提就行。”白沐泽窝在塌上不想动,又觉得江淮一跪得太低看着费劲,指节敲了敲小几喊他起来,“你一口吃喝我还供不起吗?”
“下奴没没有想要的。”江淮一连忙起身,“这样就很好。”
日子就这样四平八稳地过着,几天后白沐泽养好了病,下床一看,自己这巴掌大的小院已全然变了副模样。
没想到这破地方收拾齐整后还真有点家的味道。
地拖了,碗洗了,家里坏的地方也被补好了,小东西甚至把枯井挖通了,又在后院那块荒地里种了菜。
白沐泽视察一般从前到后逛了个遍,最后站在自己焕然一新的屋里竟有种无处落足的局促感。
“辛苦你了,弄得真干净。”他由衷赞美。
看到江淮一忙前忙后的模样又觉得实在愧疚,这些活计分明是他一个驱尘诀就能解决的,硬是要麻烦一个仙骨都没的凡人做。
“这是下奴应该做的。”相反,江淮一自己倒是不觉得有什么。他现在武功尽失,也担当不了保护主人的职责,又不能出去为主人挣钱,只能尽可能做些力所能及的琐事了。
他私心以为,他光风霁月的主子不应被困囿于这些耗时耗力的繁冗小事中。
白沐泽坐在四方的小桌边等吃,不多时就见江淮一端来了几碟小菜,每碟的量都不太多,看着实在精致。
荠菜豆腐,百合炒芹菜,水煮肉片,白菜丸子汤。
几样清淡的小菜,却也别有一番滋味。
只是桌上只有一碗米饭,碗面上还有个喷香米粒搭出的蓬松圆顶。
“再去盛一碗来。”
“是。”江淮一低低答应后立刻转身去后厨又盛了碗过来,只是这碗没之前的那碗满,只有小半碗。
他把那半碗饭摆在了白沐泽身前,又解释道,“主人大病初愈,不可多食。”
做完这些后,他就很自然地站在了白沐泽身后,摆出要服侍他用膳的架势。
却被人拽着一直拉到了一边。
“这些天,你都是如此?”
“什么?”
“我生病的这些天,你都吃些什么?”他一直躺床上,饭菜都是江淮一端来给他的,江淮一也从未跟他一起吃过。
“下奴每日服侍完主人用膳,有时会回后厨吃些主人用剩的。”江淮一一面说,一面偷觑白沐泽的脸色,他见白沐泽的面色愈发不善,以为是自己害得主人动怒了,满脑子都在反省自己这些天的错处。
他也知道自己不配,但是主人这儿又不像阡月阁有专供下奴用的糠饼粗食,他饿得不行了就只能吃几口主人用剩下的饭食垫肚子。
难道,是主人对他心生不满了?
“胡闹!”
“下奴下奴再也不敢了,下奴可以吃得更少些的。求求主人不要弃了下奴!”他吓得浑身一颤,他结结巴巴地求饶,屈膝跪在了白沐泽脚下。
怎可如此糟蹋自己的身子!
每日把他这个不需饮食之人的一日三餐照顾得明明白白,倒是自己挨饿。
真是胡闹!
他花了多少心力才医好的人怎么能如此糟践自己的身子!
想到自己这些日子的付出,白沐泽气得头昏脑涨,不留神间手肘竟将后来的那半碗饭碰下了桌。
哐当——
正砸在江淮一面前。
瓷片摔得七零八落,与白糯饭粒混在一起。
“谢主人赏罚。”
江淮一愣怔一瞬后就躬身去舔地上的饭粒。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打得白沐泽措手不及。
他愣愣地看着江淮一趴在地上,伸出微红的舌,侧着脸,一下下费力舔舐地上的饭粒,没一会儿就因这艰难的动作害得冷汗爬满了额角,舌尖也沁出了血珠。
不过面上的神情倒是平静,竟是不见丝毫的怨恨不甘,连最基本的屈辱与难过都没有,只是麻木地重复着同样的动作,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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